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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1 / 2)

行到咸宁殿,天色已经擦黑。皇后见千扬仍不大对劲儿,召来西兰嘱咐了两句,自己便先行朝正殿中去。

跟着皇后的人都走光了,西兰才敢开口,焦急问:“您脸色怎么这样差?圣人同您说什么了?”

太过骇人的消息,后头隐隐牵扯的阴谋似滔天巨浪,一时冲得她惊痛,手足无措下,几乎没法思考。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千扬只能勉强一笑说没事,“回头再说。”

行到正殿上,只见宫眷大都来齐了,才向皇后行过礼,正依依起身。上头太后同官家的高座空着,皇后在太后下首的座儿上朝她示意,“张才人来了,快过来坐。”

皇后的笑容含着宽慰的意思,千扬对上她的视线,一步步迈上去,最后在紧挨着官家的那一席上坐定,心里头仍是一团乱麻。

下头已经有嫔妃们在起哄了,夹缠着嗡嗡的丝竹声,无端闹得她脑仁疼,脑子愈发不会转了。

西兰在挨在一侧捅她腰窝,一迭声喊娘娘,“您别吓我啊,要是哪儿不舒服,咱们上偏殿去歇一歇?”

千扬惶然看了西兰一眼,上偏殿......咸宁殿里,她要是离开众人落了单,一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可眼下,她实在也撑不起精神头去同满屋子莺莺燕燕打太极,端起茶盏抿了口热茶,却连手腕子都发颤。

冷......脑袋疼......想哭。想回去朝云殿,缩在软榻上,一梦不醒。

快要撑不住的当口,殿上忽然响起内侍嘹亮的一嗓子,知会宫眷们太后同官家驾到。

又是一轮请安跪拜,兼之是除夕,少不了齐声唱和几句吉祥话。年轻女孩儿们清脆的声口带着喜气,千扬混在里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点儿声。

千扬的座儿排在西首最前头,埋头跪下去行礼,压根儿瞧不见旁人的动静。她整个人恍惚着,漏过了内侍叫起的口令,旁人都款款起身了,独她还跪在地上,立时显眼得没边儿。

西兰急得没法子,可太后官家眼皮子底下,没有她一个女使上前去的道理,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却听官家在上头出声了。

在众人面前,官家端稳的帝王仪态完美无瑕,一声“张才人”,不轻不重,波澜不惊。

千扬如梦初醒般抬头,终于站起身来落座。

也奇怪,见到官家,就那视线相撞的一刹那,竟抚平了些许她的慌乱。

原先只觉他麻烦来着。没承想,半大不小的少年人,一旦叫人群有模有样地衬托着,竟也是威仪的,多少给人些安心。

无论如何,官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吧,毕竟他还用得着她。若她这步棋早早叫太后废了,于官家而言,也是可惜。

千扬逐渐平静下来,跟着众人的步调,去看当中央热热闹闹的大戏。用过赐下来的春碟,只静等皇后口中的那盏酒。

察觉到上首的视线不住往她身上落,千扬侧过头,朝官家略一笑。

她破天荒这一笑,倒叫官家心中咯噔。太异常了,她面色惨白,眉眼里有股子寥落颓丧,还轻轻柔柔地朝他笑,孱弱似风一吹就将坠地的花骨朵儿。

她甘心朝他示弱?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官家朝潘居良扬扬下巴,眼风又朝千扬一扫。

潘居良会意,转身出去,不多会儿就回来躬身回禀:“您没到的时候,张娘娘也没来多会儿,就坐了坐,没同旁人说上话,应当不是有人给了娘娘委屈受。”

那这是怎么了?官家又问白日里呢。

潘居良是个周全人,也打探了,仍旧摇头,“娘娘位分低,今日用不着去天章阁上香,一整天都在朝云殿里头,也就是将入了夜,圣人往娘娘宫中去了趟,随后二人一道来的咸宁殿。”

皇后......官家蹙眉,并不疑皇后,只觉事有蹊跷。又朝千扬面上打量,恨不能立时抓过她来问问清楚,究竟是何缘故。

可除夕晚上,虽是家宴,规矩与仪式却比平常繁杂得多,要再像上回那样抽开身同她私会,着实有些难办。

官家正拈着手指头出神,一旁的太后忽然发话了,示意给阖宫上下赐屠苏酒。这也是传统新春习俗,为讨一个避疫康健的好兆头,年年如此,并不出奇。

众人又欢欢喜喜地起身谢恩,女使们端着早备好的酒盏鱼贯上殿。大约是显示恩宠吧,当头的,竟然是太后身边的蔺姑姑,亲自将酒送到张才人手上。

宠妃可真是不一样啊!妃嫔们近来多少已麻木了,可亲眼瞧见连太后都抬举她,甚至越过圣人去赏她脸面......众人抬袖掩面饮酒的当口,眼神都往一处扫,心里头仍不太是滋味儿。

咦,等会儿......张才人她怎么不动弹呢?蔺姑姑都把酒捧到眼前了,她竟就晾着蔺姑姑,只定定瞧着那酒,也不知瞧出了什么花儿。

迷惑,离奇。众人心不在焉将杯中酒饮尽,都忘了落座,只朝张才人那厢侧目。

啊,快看,张才人她动了......嗯?她要做什么?

只见张才人接过酒盏,却又直愣愣屈膝跪下,结结实实行了个礼,就这么弯腰俯身没动,声口听来闷闷的。

留神去听,才辨明张才人是在朝太后提祝词呢,“张氏以女使之资,得幸天恩,全拜太后恩赐。张氏微末,愿将此酒复献于太后,祈太后安享遐龄,长乐无极。”

言毕,举盏过顶,盈盈起身立定,再没多话。

......

这都是什么呀?

拿太后赐的酒,回敬给她老人家饮,连借花献佛都算不上,就没见过这样敷衍的客套。众人掀眼帘朝上觑,可不嘛,太后娘娘面色差极了,目光阴沉且掺着惊怒,似要在张才人身上剜出个窟窿。

太后显然被惹怒了,她不接茬,张才人只得继续僵直着双臂,作出献饮的姿势。

殿上众人连出气儿声都压低了,气氛紧绷得生脆。

这时候,官家忽然清了清嗓子,道张才人,“光想着太后吗?你合该也给朕敬酒。”招手示意她上前,含着丝关切的笑,“拿上来,朕饮过,再请太后饮。”

张才人应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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