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
幻影飘渺如烟，更没有实体，而玉符却的的确确存在。想必问题并不在于地点，而是在于取得它的人。
顾钦上下打量她一番，深沉的眸子染上几分正色。
云窈被看得头皮发麻，只好举起鱼：“吃吗？”
此时鱼皮烤得微微焦脆，屋中香气更盛。顾钦便没客气，斯文地接了过去。
见他气度不凡，云窈心中疑惑更深：“你多大了？可还记得从前的主人？突破到哪个境？”
顾钦抬了抬眼，并不理她，只慢条斯理地嚼完口中的肉：“再来一串。”
当她是丫鬟吗？
云窈拳头一紧：“这山头似是荒废了，我只捉到三条。”
顾钦见外头树木苍翠，灵气亦是纯净，面露诧异。
云窈懒得解释：“你自己去捉不就知道了。”
她声音清甜暖糯，即便是带了脾气也很难让人计较。
顾钦并未在意，他半阖双目，眉心显现出红色纹路。强大的意识笼罩住小山，果真见鱼塘毫无生息。
望着他又妖又邪的脸，云窈这才觉出灵仆的好。哪像自己，压根儿不敢动用太多仙力。
她提议道：“我正要寻那个庄子，不如现在动身回城中？待天亮了四处问问，兴许有人知道。”
顾钦察觉到体内有一股仙力一股妖力，非但不相斥，还融合得极好。
如此力量，三界之中少有。
看来只有去一趟云窈捡到玉符的地方才能找到答案。
思及此，他自然地捏诀将火扑灭，好似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百遍。
面对云窈疑惑的眼神，顾钦淡淡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二人御剑飞回了仙京城中。
更深露重，街上只有三两行人。云窈寻了处客栈落下，却望着空空如也的衣兜犯起了难。
九重天三铁律：
一，不得在凡间轻易使用仙力。
二，不得向其他族类轻易透露身份。
三，不得用仙法变化钱财。
她只好上下瞟了瞟顾钦：“有银子吗？”
闻言，顾钦抱臂，眼神一贯的冷：“没有。”
“……”
没有你起什么势！
云窈眼咕噜一转，来了主意：“总不能所有客房都住了人，咱们挑间空房待着便是。”
这次顾钦难得没有反驳，淡淡“嗯”了声，大步往另一头走去，俨然是要同她分道扬镳。
云窈搓搓玉符，轻声数道：“五，四，三，二，一！”
顾钦在距她百米远处停下，面色发白，额角沁出薄汗。
是身为灵体的束缚。
灵，伴随着主人而生。玉符能被带至任何地方，可化为人形时，却不得超出百步之远。
云窈挑了挑眉：“灵族向来如此，你别太介意。就像剑灵，倘若离了主人亦能自己出鞘，那还要修士做什么？”
顾钦不应，她便壮着胆子将食指递了过去，一边哄道：“你放心，倘若日后遇上青睐的主人，我也不会拘着你。”
少女的仙力好似炎炎夏日中的一抔冰，又似凛冽寒冬里的一团火。顾钦喉结耸动，虔诚地握住她的食指。
云窈：怪、怪羞耻的。
二人进了一间空置的天字一号房，里头很是宽敞，连美人榻都有两张。
顾钦给自己倒了杯茶，问：“你是仙族？”
云窈不置可否：“像吗？”
其实，于灵仆而言，所汲取的是主人身上的气息，而非体内蕴含的灵力或仙力。加之云窈跳南天门之前已掩盖气息，是以顾钦并不能以此分辨云窈身份。
她道：“我的原身是皮影人偶，真要分的话算是游魂。”
纵为游魂，好歹是自由的。既能四处游走，还能附身于各类灵物。
顾钦愈加嫌弃灵族，剑眉紧蹙，周身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
过了半晌，他才悠悠开口：“也好，我不喜仙族。”
“噢！”云窈了然，“定是你从前的主人抛弃了你，所以因爱生恨。”
他冷笑一声，合起双目，竟是不愿再搭理。
云窈正欲再分析分析，却听闻廊间传来两道脚步声。
又急又轻，声音愈来愈近。
她结巴道：“不不不会是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