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绳子缚住,嘴中也被塞了布团,她不能动,不能言,但是她的双眸,却熠熠生辉。
我再次活了过来?
只是,这时机好像不太对。
此时,她正被人塞在马车箱子之中,头脑磕磕撞撞,顿时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想到这个熟悉的场景,傅灵甄便心头大震。
她知道,自己一个时辰后,便会因某人的冷酷无情,被山贼乱剑杀死,血溅三尺。
糟糕……
傅灵甄眼中蓄泪,心头发麻,身子也禁不住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离死亡只有一个时辰,她一个身子娇弱的贵女,怎么能从残忍的山贼手中逃脱,更别提,那山贼头头,是个极其可怕的男人!
谁知道,她只是在去寺庙祈福的路上,就被人无故绑架了,身边的小厮都消失不见。
她乃丞相嫡女,身份尊贵,怎么会落入这般境界?
思来想去,傅灵甄也没想明白,自己之前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莫非,她真是飞来横祸?
这样想着,一阵光透了进来,箱子被打开了。
有粗鲁的山贼给她蒙了一块布,傅灵甄只隐约看到那人脖颈处一颗黑色的痣,其余的,便是再也看不真切了。
山贼推攘着她,让她向前走,傅灵甄皱着眉头,心头思索着逃离之策,然而却一无所获。
她知道,走到路的尽头,便会遇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然而,路是短暂的,还没等傅灵甄想出任何对策,她便来到了之前的死亡之处。
押着她的山贼,都退后了几步,似乎低下头,并不敢直视那个可怕的男人。
傅灵甄知道,男人的下一句话……
“你们好像抓错人了?”
男人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格外的性感,仿若轻烟,一不留神就散去,却缠缠绵绵,仿佛要将人缠个至死才肯罢休。
“回大王,我们确实是抓的黄衣服的女人。”
是的,傅灵甄今日出门之时,看天色正好,便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哪知道,却惹了祸事。
“你是谁?”男人仿若毒蛇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傅灵甄,顿时令她如坐针毡,身子僵硬无比。
似乎是看到傅灵甄的尴尬之处,他命人取下了她口中的布团。
“你到底是谁?”男人再次冷淡地重复了一句。
能说话了……
傅灵甄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嘴巴开始发抖,男人的话和之前一模一样,她现在头脑甚至成了一片浆糊。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之前,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尊贵,根本不怕这些山贼,反而仰起头,语气十分强硬地叫这死山贼将她放了。
否则,等她的丞相爹找到她,她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尸体喂给猪吃。
当时,她自得满满,听到周围小喽喽的呼吸声都小了些,便以为他们怕了,便高傲地辱骂这些山贼,说什么“要是你们给我跪下来求饶,说不定我会让我爹放过你们”。
最后呢,她只听到面前的男人发出一声极为可怕的嗤笑,而后冷冷回了一句:“傅丞相的女儿?既然这么不懂规矩,那就去死吧。”
傅灵甄以为自己听岔了,刚想傻傻地问一句,哪知道,自己身上,就被好几把剑刺穿,发出了好几声“噗嗤”之音。
她只感到身体内有利器在搅动,待剑离身之后,身上乱晃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出口似的,疯狂地朝外喷射而去。
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她回到了一个多时辰之前。
莫非,老天爷憎恨她,便想让她再次经历先前所受的苦难吗?
这样想着,傅灵甄秀美微蹙,心中悲哀,顿时生无可恋,连往日闪着灵光的杏眼都黯淡了些。
又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
有属下冒昧道:“大王,这贵女是不是傻子,为何不说话,连哭也没哭一下?”
傻子傅灵甄听此,更是悲从中来。
她自幼聪慧无比,三岁会作诗,七岁会作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身子柔弱了些,性格刁钻了些,但却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如今,却被一个可恶的山贼当成了傻子。
“本小姐可不是傻子。”傅灵甄都快被气哭了,她最是不喜有人侮辱她的智商,她自幼以其聪慧为荣。
“哦?会清晰地说话……看来确实不是傻子,也不是哑巴。”男人嗤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大王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
男人话刚落,便伸出手,粗鲁地摘去傅灵甄眼前的蒙布。
光芒迅速朝着傅灵甄飞去,她闭着眼,眼角含泪,在光芒的爱抚下,闪烁着柔和温润的光泽,仿佛颗颗绝美的深海珍珠。
男人神色一怔,瞬间被这副绝美的景象给蛊惑了。
傅灵甄如今十六岁未满,她十二岁便出落得亭亭玉立,艳绝京城,丞相爱女心切,担忧女儿的身体,便想让自家的女儿再多留几年。
如此一来,傅灵甄在京城之中,便越发神秘了,不少王公贵子都对其神往已久,多想一睹芳颜。
无疑,她的容貌乃是顶好一绝,集柔弱、清纯与艳丽一体。
她蹙眉落泪之时,便可引世界上最心硬之人怜惜无比;撒娇之时,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为她摘下来;眉飞骄纵之时,就算是甩鞭子的时候,也会有人甘愿当她的靶子。
如今她落泪无助的模样,让心硬无比的男人,硬是生出一丝不忍之心。
然而,男人是何其冷酷,他只是稍一晃神,便从傅灵甄的美貌诱惑中脱离出来。
“美人计?可惜,还差了一点。”
男人绝不承认自己被傅灵甄蛊惑了,他嗤笑一声,仿佛不管是什么美人计还是美男计,都动摇不了他的内心。
傅灵甄不敢睁眼,她却是知道的,要是自己看到了山贼的面貌,便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她对于男人口中的“美人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