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沙哑的话,打断了傅灵甄的思路。
“拜这里。”
什么?
她有丝懵逼,不知道这话是何意。
可陈妄的手指,却从她的下巴,隔着盖头,滑到了脸上,而后,便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明明隔着一层布,可他手指的温度,却仿若火焰一般。
“夫人,你拜错了方向。”
什么……
惊诧过后,便是极度的懊恼。
她,拜错了?
知道真相之后,傅灵甄窘迫不已,不过也怪不得她,她毕竟没有成婚的经验,闹了笑话也很正常。
“王上恕罪……”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称呼让陈妄笑着的眼失去了温度,他很不喜欢小姑娘这样唤他,他们明明是夫妻了,却显得如此生疏。
殊不知,在傅灵甄眼里,这摄政王只是一个她急于摆脱的陌生人罢了,她怎么能腆着脸喊他丈夫,她丢不起这个人。
“夫人,你该唤我夫君了。”陈妄的语气虽然还笑着,却带着一丝莫名冰冷的气息,空气的温度,仿佛都凝固了。
傅灵甄面色一白,红唇轻咬,无可奈可地说了一句:“夫……夫君,恕罪。”
咳咳……这个人,她还是丢得起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她心中念着家人,自是不能如江湖好女那般,活得潇潇洒洒,横冲直撞,不顾一切。
这声夫君,让陈妄脸上的寒冰瞬间散去,他俊美的脸上泛着一丝诡异的红色,好似是在害羞似的。
“很好。”他轻轻说着,又右手成拳,放在唇边掩饰般地咳嗽了几下,“夫人,你我已成夫妻,日后还是莫要这般客气,这些恕罪之类的话,你日后,就别再说了。”
他期盼的,是小姑娘如先前那般,对着他笑靥如花,任意地、亲昵地对他展示所有的喜怒哀愁,而他全盘接受。
傅灵甄觉得这摄政王怪怪的,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一点思路,莫非,这摄政王喜欢那等、在他面前恣意展示自我的女子?
若是她支支吾吾、总是怯怯地看着他,不管遇到何事,都将“恕罪”二字挂在嘴边……或许这样,可以让摄政王对她的兴趣全无,看到她就倒胃口。
至此,他便将她“打入冷宫”,她也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是的……夫君。”她故作唯唯诺诺道。
她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让陈妄感到一丝不寻常,可他只以为小姑娘紧张不已,以为他是个“陌生人”,便放下心来。
在洞房之夜,他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两人定会和好如初。
那嬷嬷恰好一声:“送入洞房。”
声韵绕梁,傅灵甄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来到了新房之中,而摄政王,则在外接待宾客。
那些宾客们,都被摄政王拦在了外面,这隐秘的拜堂一事,怎能被外人知晓。
如今陈朝依旧有官员私通蛮子,若是让那隐藏的秃鹫知晓,他陈妄也有一软肋,小姑娘的安危,自然是无法保障。
但陈妄又无法舍弃拜堂一事,在他心中,拜了堂,傅灵甄一生一世便属于他,且只属于他。
他是在小姑娘身上,印下了他陈妄的标记,仿若雄狮巡视领土一般。
这种诱惑,陈妄无法抵制。
……
傅灵甄来到了新房之中,她故意将伺候的一小丫鬟支开,她本来是有贴身丫鬟的,就连小梅也本应在陪嫁之中。
可她怕多生事端,若是自己不洁一事被穿拆,她或许可能没事,但她的丫鬟们,可就逃不了一死了。
她心肠软,却也善恶分明。
此间无人,傅灵甄偷偷掀开头上的红盖头,看着她的新房,红绸灯笼,甚是喜庆,香炉精致,飘着一缕沉香,古朴迷人。
手轻轻放在床上,便有硌人之感,她定睛一瞧,原上面铺了少许花生、红枣等物。
想到这些物品的寓意,傅灵甄脸色羞红不已,忍不住别过了脸去。
这时候,她才惊愕地发现,自那一日她与王虚尘有肌肤之亲后,她并未饮下任何避孕药!
“糟糕。”傅灵甄心头一窒,小手抚摸着自己狂躁的心跳,似乎在安慰着自己,“没事,我定然不会如此倒霉。”
不到二十天,就算是怀孕了,也不会有明显征兆,而且,她的好日子也还有十几天才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在傅灵甄忐忑不已的时候,房门,却传来了吱嘎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傅灵甄连忙将盖头放了下来,迅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小手端在大腿上,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呵呵。”看到小姑娘带着红盖头,认真等着他的模样,王虚尘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这一幕,他日思夜想,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兴致一来,也不由得饮了几口酒,如今身上定然有少许味道,不知道小姑娘是否喜欢这酒味。
想至此,王虚尘脸上有一丝忐忑,但他却迈着轻慢的步伐,一步步朝他的小姑娘走去。
门,被关上了。
傅灵甄耳朵一动,小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有丝不知所措,她盖头下的眼,明显看到地上那双精贵的短靴。
摄政王,朝她走来了!
“甄……夫人,真……好看。”陈妄酒意一来,差点出了差错,连忙掩饰了一句。
傅灵甄没发现他的口误,听到他的夸赞之后,嘴角勾起一个无语的弧度,这摄政王倒是奇奇怪怪的,她又没露脸,这人却说她真好看……
好看的,恐怕是那红盖头罢……
但她可不能反驳,反而有丝害怕地说了一句:“多谢……王上。”
她是在故意惹他生气。
“夫人,都说了,要唤我夫君。”陈妄皱起了眉头,而后又舒缓了表情,“或许,你也可以唤我阿妄。”
阿妄?
除非她疯了,否则,她怎会对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