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傅灵甄只有款款上前,坐在了王虚尘的身边。
她觉得此时的气氛怪怪的,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摄政王似乎看起来有丝紧张。
紧张?
呵呵,一定是她看错了,该紧张的是她才对。
上下打量,她睁大眼睛,看得十分认真,却又不言语,一股尴尬的气氛很快蔓延在周围,最后,她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确实好看。”
陈妄:“……”沸腾的血瞬间又冷却下去,他知晓,小姑娘是真的没认出他。
如此一来,他心中便涌上几丝酸意,难受得紧。
小姑娘莫非真的如此绝情,才过没多久,便忘记了她的好情郎,就仿佛,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
此外,陈妄怎能不知,小姑娘也同样是在敷衍作为摄政王的自己,她聪慧伶俐,知晓不能得罪自己,便与他虚与委蛇。
当真是,很好。
“既然好看,我之后便让人铸一个新的面具过来,送给夫人。”陈妄压制着心中的酸涩,状若无事发生,淡定地说着。
送面具?
傅灵甄神色更为怪异,她瞬间就联想到了某个可恶的、不知死活的山贼,也是偷偷闯入丞相府,放了一个面具在她闺房之中。
现在想起来,她还心有余悸。
这摄政王竟也想送面具给她,莫非,变态都是相似的?
心中这样想着,傅灵甄却不动声色地应道:“那就多谢夫君了。”
她作出一副颇为高兴的模样,就连“夫君”两个字,也是用一种刻意而又甜腻的语气,任何男人听了,也要被她糊弄住。
陈妄也是如此,这声夫君让他很是受用,薄薄的唇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弧度。
就算是假的,他也十分爱听,恨不得时时刻刻听见这声“夫君”。
“夫人与我,自是不用言谢。”他微微仰起头,看起来有丝得意,若是他头上长着两个耳朵,定然早就翘起来了。
“夫君,你在批奏折,臣妾就不打扰你,先告辞了。”虽然她不太懂,摄政王将奏折全拿到新房之中是为何,莫非是亲自在等她回来?
这样想着,傅灵甄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逗笑了,摄政王对她是见色起意,或许有一丝情谊,但这丝情谊,也是宠物般的喜欢罢了。
哪知道,摄政王却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不行。”
傅灵甄:“?”
她尴尬地笑了一声,而后又打趣道:“这是为何,夫君,莫非你还想让臣妾亲自为你研墨?”
天知道傅灵甄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可摄政王却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傅灵甄:“……”她心中无语至极,这摄政王,是把她当小厮用了?
可她虽然字写得好,就连当今的书法大家都赞叹不已,但研墨一事却是极其生疏的,她写字的时候,自有下人伺候,哪还会自己动手。
对此,她还是挣扎了一下,道:“夫君,臣妾手法生疏,为防耽误了夫君的正事儿,要不,我喊小梅过来研墨?”
陈妄眉头微皱,上扬的嘴角也淡了下去,他否决道:“不可,夫人,本王正在批阅奏折,区区外人怎能进来,这岂不是会有机密泄露的风险。”
傅灵甄竟然无法反驳,因为摄政王说得确实十分有道理,可她也是外人呐,摄政王难道就对她这么放心?
还是欺负她是女子,什么也不懂,便并不在意她到底看了多少,知了多少。
这趟浑水,傅灵甄也不想趟,她可不想知道什么军事机密,搞不好出了差错,她就被当成细作给处理了。
“夫君,既然如此,恳请让臣妾退下罢,若是臣妾一介妇人知晓了军事机密,恐怕会夜不能寐,出大差错的。”她诚惶诚恐道。
陈妄见她故作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十分护短道:“甄甄,你乃是我陈妄的内人,本王如今代管朝政,你自然要成为本王的贤内助,区区军事机密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他再狂妄一些,直接说这天下都是他的,又有何人敢反驳?
只是这样,定然会吓到小姑娘罢,他虽然以不正当的手段掌管了朝政,可依旧还是想在傅灵甄心中留个好印象。
“夫君……这……”傅灵甄依旧是一脸害怕的模样,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推辞道,“臣妾一介妇人,哪能……”
傅灵甄可是听说过吴皇与皇后的故事的,他们的爱情虽然流传广,让人动容,但鲜有人知晓,皇后的真实下场。
世间都流转,皇后突然病故,吴皇悲痛欲绝,绝食三天,愿以此世功德为换,请求上天让他下辈子再次与皇后相遇。
然而,皇后实则并未病故,而是被吴皇秘密打入了冷宫。
在吴皇晚年之迹,老人气重,身体多病,更是多猜忌。皇后为他分忧,批阅奏折,在吴皇看来,便是她想要夺了他的天下。
待某位年轻的妃子一挑拨,吴皇便对皇后失望至极,根本不听皇后的解释,便将她打入冷宫,再也没有来看她一眼。
大好江山,怎能让女人来染指?
傅灵甄也并没这个染指江山的野心,她一心所想,便是逃离冰冷的王府罢了,因此,这眼泪也是情真意切,毫不虚假的。
陈妄不知她所想甚远,而是爱怜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无奈道:“夫人,你哭什么?”
“臣妾……臣妾只是……这不合规矩。”她最终只能以规矩说事,想要打消摄政王出格的想法。
傅灵甄心中这个怕啊,她喜欢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之中,但摄政王偏偏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种人最难对付,做事全凭心意,根本不计较后果。
她可不相信,摄政王不知道吴皇后的故事。
陈妄见她害怕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神一暗,心中莫名,点了点自己的腿,示意她主动坐到自己的腿上。
傅灵甄僵着身子,哪敢不从,只能被迫起身,缩在摄政王的胸膛中,还抽泣了几声。
“夫人莫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