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配得上你的诗意。”他失笑,眼神示意她的肩膀,“可惜你现在不可以喝酒。”
“不早了,虽说冬天已经过了,如今是早春,晚上也还是很冷的,山顶的风更冷,一个劲得往背上钻。”泸池把她送到她的维雪院,嘱咐道:“等会儿绫罗来给你换药,你别敷衍她,小心你的手臂。”
“好。”泸逊转身离开。
月光把泸池的身影拉的很长,长到泸池以为可以一直维持这样的日子。
泸逊感觉他已经离开了。
她进门关上门窗,拉开暗格,昏暗的烛光映着排位上的名字,晃花了泸逊的眼睛。
“爹、娘,女儿这两个月都没有来看你们,钱银也没有给你寄过去,香烛也快用完了,你们要是缺钱用,今晚就入我的梦来,下次出任务我多准备一些。”
啪嗒一声,溅起一滴灰尘,打湿了格子底部。
泸逊弯腰想要伸手去抹掉那滴灰尘泪,忽然间,一阵电光火石闪过她的脑海,这个暗格的底子也太干净无暇了。两月未归,总归是会有一些积灰的,如今却是干净得无尘埃。
再仔细看,香篮的底圈位子有一层轻微的挪动印记。有人打开过这里。
泸逊瞬间惊起一身冷汗,立刻弓起身子环顾四周警惕起来,静静感受空气里的一呼一息,没有异常。
像阿娘缝衣服时冒出来的线头般的头绪从她脑子里冒出来,身份暴露这因为这个?果然还是内部的人吗?
是谁?能来她的房间的人也不多。
应该是自己离开天灯的这两个月里发生的,怎么会发现了呢?
她走到圆桌旁边坐下,蜡烛照耀她的脸庞,光晕不及另外一面,鼻梁阻绝了光的探索,半明半昧的摇晃着灯火影子。
她手肘撑桌,颇为苦恼地揉搓太阳穴,始终没有合适怀疑的人选。
“哟,吓我一跳。”绫罗走进她房间,才看到她坐在黑暗中。她捂住心口小声惊呼:“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绫罗点燃一旁的灯火。
泸逊放下手,探究的眼神直达绫罗的心底,她以为泸逊疑问她为什么来:“你哥叫我来给你换药。”
“不是什么大碍。”泸逊垂下眼皮,掩去心里的情绪。她是不愿意怀疑绫罗的,在天灯里面,对她最知心的就是绫罗,满怀复杂的心绪一瞬间充满她的胸腔,她闭眼仰头吐出一口郁气。
“怎么了,在想什么?”她疼惜地看着泸逊,“你成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快成为江湖糙汉了,现在还不懂得疼惜自己。”
“肩膀还疼不疼?”她褪下她肩膀上的衣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哎,你别哭。我已经不疼了,真的。”泸逊连忙起身,微微弯腰去抹掉她掉在脸上的白玉珍珠似的眼泪,“你放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哎,我也不是埋怨你,”她伸手随意擦去泪水,委屈地低头去剜她一眼,“我是又听泸池说你在外面被追杀,虽然你武艺绝顶,但是你不懂得将息自己。你哥他们又是大男人,你又不和我说,叫我如何放心?”
“你哥既然托我照顾你,那我就算你的姐姐。”她撕开泸逊肩膀上的纱布,一看见伤口,要落不落的眼泪又蓄积在眼眶里,“好丑的伤!”
“你受伤怎么那么重!”
泸逊最怕她这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因为她最吃她的这套,她安慰绫罗道:“现在已经好了,等它落痂就好了。”
“最近伤口不要沾水。”她边抽泣边嘱咐道。
“洗澡的时候我会小心的。”泸逊无奈道,自己都没有注意带了些宠溺的语气,眉毛都舒展开了。
“不行,你洗澡的时候叫我,我帮你浇水,”她抿嘴顿了顿,“要是我有事,你就叫锦儿来。”
“锦儿?”她疑惑道:“是谁?”
“你去执行任务后,泸池叫过来给你打扫卫生的侍女。”她给泸逊换好药,忙中有序地整理药箱,“我得先回去了,首领的病情我还得研究一下,虽说现在是稳定下来了,但是砒//霜没有解药,我能做的只是用千年人参把气给他吊着。”
“人有气,就不会死。”她看向泸逊,顿了顿,“你别担心。”
泸逊目送绫罗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火光中。她侧头看向右肩,刚刚的关心好像还温热着伤口。
今晚的月色很亮,可以照亮人心。
绫罗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灯火摇曳的房间叹了口气,摇头:这家人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和睦,但是又感觉很疏远。泸池也是这样,首领也这样。
泸逊感觉到一阵疲惫,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击打着她的内心,有些烦躁。
屋外的月亮早就被乌云遮蔽,马上就要被将至的闪电所取代。
她感觉不到一丝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
乍破天光的闪电打在纸糊的窗户上,跟皮影戏似的。几个瞬息之后,一阵雷声轰鸣而至,响彻天际。
她的心逐渐平息下来,意识开始模糊,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见了她的父母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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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伤口怎么样?”泸池问。
绫罗正一心一意忙着配药,忽然听到泸池说话,身体一颤,扯动了桌布,桌上的药瓶被碰到发出叮叮当当的相击声。她立马回头,面色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右手撑着桌沿,左手捂着心口,心快跳出胸腔,喘气道:“你们都这么喜欢不声不响的吓人?”
泸池连忙扶正被药瓶碰到正将要倒下的其他药瓶,拉远距离,满怀歉意道:“抱歉。”
绫罗深呼吸几瞬,脸色慢慢恢复血色,冷汗慢慢回复温度,变成热汗细细密密地从背后浮出来,她白了他一眼,转头去继续整理桌面:“你又想知道,为何不自己问?”
“她很倔强你不是不知道。”他摇头,帮她把药瓶归位。
“恢复的差不多了,给她缝合伤口的大夫手艺不错,现在就等伤口慢慢养好,最后拆线了。”
“嗯。”他垂头,看着摇曳的晴虹,炸出花火,“那就好。”
他有些奇怪为何她好几次都被轻易地吓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