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两人离开。
众人默默从那两坨上移开目光,同时不禁对吴老板肃然起敬。
凉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吴老板把脑状物体拿进一个房间。
她不可能记错,在那个不存在的房间,那些唱着童谣的怪物在发现她之前,正在“做游戏”。
现在想来,就像过家家一样在模仿某种交易,那时候散落一地的“核桃”……真的是核桃吗?
凉月想起熬糖粥过程中的混乱:那个被煮死的魏志在看什么?
不顾他人的目光,凉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折返熬糖粥的屋子。
两口黑锅还是静静地竖在那里。
凉月深吸一口气,正在下一步动作前,一声巨响让她也不禁露出惊愕的神情。
那口煮粥的锅被暴力地踢翻,里面已经空无一物,黑洞洞的口对着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而始作俑者伊九手上拿着车票傻乎乎地笑着,还想着凉月应该会表扬自己吧。
然而凉月只感觉头痛,甚至久违地有些愤怒。
在她确诊超忆症十年以来,真的很少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了——以至于她现在不得不开始默念小学一年级课本来平复。
后面跟来的林落一行目瞪口呆,言简意夸张地张大嘴巴:“不是吧哥……”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在伊九面前的装鹌鹑大业。
凉月神色冷若冰霜地走出门,伊九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讨好失败了,笑容僵了几分。
言简意拍了拍伊九的肩膀,外面的几个人还在应对闻声而来的吴老板。
吴老板也很生气:现在的小年轻打个工都这样没规矩吗!
可惜没有人在乎他。
找到车票是好事,接下去就是找到车门。
凉月这样告诉自己,也这样告诉剩下的人。
小邵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搞破坏的想法了。
队伍涣散,剩下的队员更是早就被伊九迷得五迷三道,一整个倒戈;车票现在也不是自己找到的,更是丧失了最后争取主动权的机会。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伊九和凉月会拿车票控制剩下的人,最后再过河拆桥;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尽早和其他人一起找到车门才是上策。
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小邵本来是个能屈能伸的,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能力和凉月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信息量上也不占优,没什么心理障碍地决定跟着凉月打工了。
他的转变凉月也很快感觉到了。
虽然不喜欢小邵的为人,但是他现在既然愿意配合而不是搞小动作,凉月也是乐见这些变化,态度自然松动不少。
相形之下,伊九甚至有点嫉妒还能被凉月差遣跑腿的小邵。
伊九对于小邵带来的几个女性烦不胜烦,说了好几遍找到车票是凉月的功劳她们还是围着自己打转献殷勤。
长得帅就是这点不好……
伊九哀怨地看着把自己当空气晾着的凉月。
现在剩下的人都被凉月安排得井井有条,只有自己根本和凉月说不上话。
列车停靠的时间堪堪过半,这次拿到车票可谓是非常迅速了。
然而,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决。
即使二口女的指向已经非常明确了,他们仍然不知道对应方法。
找到车门的关键一定隐藏在其中。
凉月认为可能的突破口有两个。
第一,镇上神秘的死者。
原本以为他们是被二口女杀害的,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二口女是来购买糖粥的“人”。
如果说那些买糖粥的顾客是二口女,这些死者又如何解释呢?
为什么要杀人?
死亡频率没有什么规律可循,目标也似乎是随机的。
凉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总是抓不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既然如此,凉月干脆思考第二个突破口,就是她在第二晚进入的不存在的屋子。
这一晚就像游戏支线情节,如果所有人能顺利完成任务,就不需要进入那个屋子了。
而凉月偏偏触发了这个点,承担风险的同时也接触到更多这个世界的谜底。
“不存在”这一点,让凉月想起了伊九对吴老板的判定:不属于这里。
是不是也可以把小巷里的空间看作小镇以外的地方呢?
那个屋子也是吴老板给出的答案,很难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
凉月姑且相信吴老板不是坏人。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吴老板是二口女的存在的知情者,卖粥则是维持平衡?
凉月觉得这个逻辑非常通顺,顺着去思考她在屋子里的经历。
男孩的存在应该和吴老板相似,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外来者而言更加像是“庇佑者”。
庇佑?
凉月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那丝灵光:他们,和小镇上的死者面临的恐怖存在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