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之际,身后又传来道不轻不重的磁性嗓音。
“你的伤如何了?”
“我?”
转过身的路盎然有些诧异,她还以为陆大哥会询问伤势严重的陆逊。
“有你们俩护着,我根本就没受什么伤。”
她偏头看了眼床上阖着眼还未苏醒的陆逊,“陆逊的伤也无大碍了,陆大哥不必忧心。”
仍旧看向她的陆痕淡淡“嗯”了声。
“对了……”路盎然目光在陆痕修长的身体上打了圈转,“昨晚陆大哥应该也受了不少伤吧?我帮你看看吧?”
挺直紧绷后脊有温热蜿蜒而下,悄无声息浸湿衣裳,陆痕眉眼却柔缓了些,“无事。”
路盎然还想说点什么,余光就瞥见了床上人缓缓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她连忙走过去,陆痕被她扔在身后。
“陆逊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逊眯着眼透过指间瞥了眼窗外的灿阳高照,“还好。是不是到吃饭时间了?”
他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
昨日生死场中滚了个来回,他现在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路盎然脸上的担忧已然变为了哭笑不得,“你啊,怎的只记得吃?”
陆逊灿然咧了咧嘴,“着实饿了。”
……
少女少男间逗趣氛围轻松,无意将寡言之人排除在外。
望着完全不似在他面前般拘谨的路盎然,陆痕敛下眉眼,掩去其中沉邃。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俊逸少年郎,路盎然笑着笑着神情就不免泄出了几分愧意。
离她极近的陆逊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怎的突然笑得如此牵强,路姑娘是怕我把你全部身家都吃光吗?”
闻言,路盎然表情微僵,尽量让自己的笑自然些,“哪有?”
撑起身来的陆逊仗义地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就算我把你的吃空了,这不是还有我的嘛。”
“要是我的也没了,这不还有陆兄呢嘛,我们是同伴啊,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陆逊探头越过路盎然看向立于窗旁的陆痕,“是吧陆兄?”
目光锁在如云秀发的陆痕勉强给突然冒出的脑袋分出点视线,“嗯。”
两人的包容安慰让心怀愧疚的路盎然鼻头一酸,彻底绷不住了,“抱歉,都是我的错。”
她的头因沮丧而压得低低的,“如果不是当初我拦住陆大哥,不让他除去那人,那人也就不能回去通风报信,让我们大家陷入险境。”
陆逊摸了摸有些扎手的下巴,“照路姑娘的揽错法,当时拦人的也有我,那你说的错中也该有我。”
“……抱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路盎然只憋出了这句话。
陆逊无奈道,“你不必说抱歉,我们陷入险境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决绝地斩草除根,溯其根源在于他们的穷追不舍。”
“可是……”
“你无错。”
望着她不振背影的陆痕打断了她自责的话,低沉笃定的话语给予人力量。
陆逊笑着宽解,“好了,别再烦恼了。”
“你看,我们根本就没人责怪于你,别对自己过于苛刻了。”
路盎然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试图将眼泪逼回眼眶的她瓮声瓮气,“谢谢你们。”
遇见他们俩个同伴简直算她人生之幸了。
陆逊的角度只能看见低着头的路盎然微红的鼻尖和抿着的唇,知道她需要时间整理心情,他善解人意地移开视线。
坐起的他看向玄衣男人,“对了,陆兄,昨日那人有审问出什么吗?”
停留于纤瘦背影的目光稍移,对上双清亮黑眸,里面隐含的善意调侃让他眸光微顿。
他敛下眼,道:“他是魔教的人。”
陆逊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昨晚那些就是魔教毒虫啊。”
难怪那般棘手。
“那人有说是为何要抓晁公子吗?
晁公子就是前两日他们从一群黑衣人手中救下的人,这场祸患的源头,他们送走了他。
魔教为了他而出动那么多毒虫,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陆痕淡定否认,“不曾。”
纵然他不怕阳教,但他不想让路盎然再牵扯进这件事。
“他很快就吞药自尽了。”
很快整理好心情的路盎然似不经意问道:“那些黑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