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扬声器里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没有任何预兆的炸开,两个还在和饼干死磕到底的年轻男女立刻被吓的一抖。
在相聚最近的瞬间,唇已经在紊乱的呼吸里,彼此触碰到了。
触电般的感觉流过全身,两人不约而同地光速松手,扭头,像没事人一样将短的可怜的一截饼干放在主持人递来的盘子里。
刚刚是幻觉!一定是吧一定是吧。
泷泽雪绘吸足了一口气,脸上的温度却怎么都降不下去。只能把视线投向桌前去测量长度的几位工作人员,他们拿着直尺一个劲比划,然后猛然拿起话筒,异常兴奋地指向各怀心思的三人。
“——放炮!”
片刻后,小弥拿着集满七个印章的小册子高高兴兴地蹦了下来,两个成年人一前一后跟在后面,撕扯着缠了满头的彩纸彩带。
“老师说我们是第一个集齐的哦。”小孩子兴奋地转了个圈,回头,视线落在了从刚刚开始突然沉默寡言的女性身上,“姐姐的脸好红啊。”
泷泽雪绘强忍着烫的吓人的温度,尽量让自己淡定下来“我怎么可能脸红。”
“因为刚刚姐姐和阿雅啵啵了。”
“——!!”
两位当事者眼睛瞬间瞪圆,活像被抓了现行一样,浑身的血液哗啦哗啦倒流。
“别瞎说,你看错了。”
同样一脸局促不安的雅臣也一同上前,扶着他的肩半弯下身子,“是啊小弥,我和姐姐怎么可能……”
“可是阿雅的这里,有红色。”小弥茫然地抬起头,指了指自己唇心的位置,“如果没有啵啵,怎么会沾上姐姐的口红呢?”
什么?!
从游戏结束后一直没有对视过的两人立刻回头,泷泽雪绘这才看到他男人下唇上异常鲜红的口红印,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冲上去将小弥按到户外影院的小凳子上,撂下一句“你先看看动画片,姐姐和哥哥有点事!”后就揪着雅臣的胳膊,做贼似的跑到了后排的位置上。
“快擦掉快擦掉。”
雪绘急切的声音传来,朝日奈雅臣看她从包里抽出几张卸妆湿巾,接着唇角就传来一阵凉意,柔软的布料贴上来,反复揉着,一直等到擦拭干净了,才惊觉有些不对劲,默默停了下来。
泷泽雪绘把湿巾攥在手里,不只是心虚还是怎的,自己竟然不敢看他。
“雅臣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一下一下揪着边角上翘起的毛毛,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抱歉来。
亵渎长子的罪行要是让右京知道了,是不是得判她个十年八年的才行。
朝日奈雅臣下意识地攥紧拳心,心里的躁动不知怎么回事,“不,其实我才冒犯了……”
“要不然干脆当做人工呼吸好了。”泷泽雪绘捂脸,只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过丢人,“为医学献身什么的,这样想会不会好受一点。”
雅臣刚想解释,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用拳心抵着唇又扭头到了另一边,俊朗的容貌因为尴尬而泛红,“可我也没有,给女孩子做过人工呼吸……”
“……”
24年的贞洁和31年的贞洁。
泷泽雪绘眼神一别,心里又开始算了些有的没的,“那这么想我好像也不亏。”还赚了。
“雪绘……”听出她又在关键时候开玩笑了,男人只得无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在尴尬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气氛里,扭头,呆呆看向不远处放映着的电影。
露天影院的荧幕上,穿着蓝色裙子的爱丽丝满目忧伤。
【有时候我都忘了这一切只是场梦。】
【只是个梦。】
似乎被这种气氛感染到了,雅臣缓缓转头,嗓音低哑的恰到好处,“对不起。”
泷泽雪绘动作一停,用手遮住渐落的夕阳,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又要道歉?”
长子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对不起的,这让她压力很大啊。
“我只是觉得自己给你和小弥拖了后腿。”他说。
“什么?”
“我好像没有能帮上什么忙,毕竟我这种人胆小又体力差,比赛还是换其他弟弟来会更简单吧。”
“不是啊,那个……雅臣哥为什么会不自信呢?而且总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女性的眸光在他身上轻轻扫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你明明就很优秀不是么,不管是家里还是在工作上都令人敬重。而且你忘了吗,刚刚的游戏有很多我和小弥都只是在旁边加油而已,上去赢得比赛的就是你呀。”
女性的手总是温热而柔软,朝日奈雅臣动了动,艰难开口,“那不是我,雪绘,像我这样的人能靠得住的时候很少,也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旁边鼓励,我大概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吧,小弥也不会那么高兴。”
泷泽雪绘的眼皮跳了跳,脸上依旧挂着柔软的浅笑,慢慢抬手转而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雅臣哥。我说不想输归根结底只不想后悔而已,我猜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不想因为胆怯而错过什么独一无二的宝贝,你明明可以做到的不是么,只是缺少尝试的勇气而已,最棒的人都这样。”
她死死压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转移视线,黏腻的汗水融合在一起,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对视着,“而且我获胜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你呀。”
“……因为我?”
“是啊,我看你那么努力,想着要是输在我手里该多难过啊。所以就算累得吃不下饭了,也要努力赶上雅臣哥的步伐呀!”
四目相对,她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朝日奈雅臣恍惚了两下,心跳噗通噗通乱了节奏。
【我被吓坏了,爱丽丝。】
疯帽子被女孩捧着脸,颤抖的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红色大狗。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挤得可怕。】
轻轻反转手腕,朝日奈雅臣握紧了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像白瓷一样温暖的滑腻感他很熟悉——,。,。,
“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么?”他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