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妩媚的雏形,她的皮肤光滑的就像瓷器般,涂着口红的双唇也水润不已。
他撞进那双澄澈的仿佛有星辰炸裂开来的眸子,短暂的失神与猝然加速的心跳声让宋时生不知所措。
随后,他转过头闷声说道:“对不起。”
宋予礼本来以为还要再磨磨嘴皮子才能让宋时生低头,她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行了,你是我哥,出事儿我肯定会帮忙的。走,回家。”
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宋时生说回家。他的眼神让宋予礼不明所以,但她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拽着宋时生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身上的冷逐渐被旁边的太阳温暖。
魔都的海来者并不多,这个时间段是工作高峰期也不会有人来此。宋予礼摘下口罩感受着扑进怀中的海风,宋时生笑问:“当明星好还是当宋家人好?”
宋予礼只简短地回复了三个词:“都不好。”
宋时生又戴上了他的墨镜,他就像一只红毛的狼,围在宋予礼身边走来走去。
“你以前不是很想唱歌吗?”
宋予礼颔首,“以前的理想很美好,长大后的现实很拉垮。”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童话二字,是不是该恭喜你,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成人?”宋时生的话萦绕在宋予礼的耳畔。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眼看向宋时生,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天真无邪的成人?”
宋时生故作思考状看着宋予礼沉声道:“嗯,不应该是天真无邪的成人。你至始至终都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宋予礼很不喜欢宋时生的话,她的眼神又恢复到一贯的冷漠,也不再吱声只是将一望无际的海收尽眼底。
宋时生走上前,“真话就像你撕开疤以后血淋淋的伤口,没有人会喜欢。而假话则是一个精美的面具,可以让人们遮盖丑陋的事实。所以,人们更偏爱假话,有的人甚至穷极一生,只为一句假话。”
“你今天是被哪个死去的文学家夺舍了吗?”
宋时生哼笑着低眸看着手机上的一条信息,眉眼间漾开一片狡猾的笑意。
“之前错过了你的生日,哥哥补送你两个礼物。”
宋予礼疑惑地回过头,手机跳出来一张图片。她看了以后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叫嚣,又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拒绝,一个催促她报复。
那张图片,是阮玉和一个老总的亲密照片。
宋予礼:“过火了,宋时生。”
宋时生没料到宋予礼会拒绝,反问:“如果你和沈迟一起出游被她得到了照片,你觉得她会不会放出去。”
宋予礼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不一样,你这样做,会毁掉她。你可以毁掉她的星途,但是不能毁掉她的灵魂。”
“所以你真的和沈迟一同出游过?”宋时生的语气骤然降温,目光灼灼地盯着宋予礼。
她扶额,“这和我们现在要说的事情无关。”
宋时生呵了一声,“行,无关。”
宋予礼也不明白宋时生怎么就忽然变了语调,她继续谈起刚才的事情:“这张照片,我不会散播出去。我的确说过她自取其辱,虽然我觉得没错。但是,祸从口出。结果我自己能承担。”
宋时生忽而扯着唇自嘲一笑,问:“宋予礼,你就这么不想欠我人情啊?”
宋予礼被戳中心坎呼吸一滞,而后她扣了扣手说:“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做错就自己承担。”
“那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宋时生说着便把手机举起,点了删除后熄了屏。
宋予礼还没理解他的话,“你欠我人情?”
宋时生懒洋洋地说道:“是啊,我不像某人,是个小白眼狼。”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上东了。”
两个小时后,热搜榜上挂着的#阮玉疑似偷-税六千万#引发了无数热议。
很快又有人匿名发视频说阮玉那通关于宋予礼的录音是剪辑合成的,一时间阮玉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宋予礼的那条黑热搜早已消失不见。
无论她的公关团队以及粉丝怎么试图降热度也还是无法撼动这条热搜第一的位置。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操纵一般。
不少黑粉终于是找到了发泄口蜂拥而至,很快,阮玉的社交账号就被封禁。
宋予礼刷了一会儿大眼后就关掉了手机。
她看着放在角落里的那把已经积灰了的吉他,那是她高中时最珍爱的宝物。她没有穿拖鞋,赤足踩在瓷砖上一步步朝前走。
一个星期前她才砸烂了原先自己所用的那把吉他,灵感枯竭以及瓶颈期让她苦不堪言愈发暴躁。可自从参加完那场可笑的葬礼后,宋予礼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
她拿起笔与纸,用干帕子擦拭掉吉他上的灰尘试着拨了两个音。
随后,笔尖落在纸面写出三个字。
荆棘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