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密不透风，穿着花衣裳的年轻人将木棍舞的威风凛凛，扎着小啾啾的小姑娘落在高高的桌子上翻着红手绢，好生热闹，人群中叫好声阵阵。
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姜舟却是头一次见，以他的身高他甚至不能看见多少，只呆愣愣的，直到脸上传来一股凉意。
姜舟回头看去，见是一个老虎花样的面具：“这是？”
“新买的面具，怎么样，好看吗？”
“嗯。”
“好看就送你了。”
“嗯？”
叶九示意他给戴上，姜舟虽有些奇怪，但见街上行人三三俩俩都有带着半截面具，就接了下来。
那小厮已经回去了，叶九便带着姜舟只他两个一行游玩，叶九此时兜里有钱了，见了什么好看的，稀罕的好吃的就买下来，她又舍得花银子，路边的小摊对她格外的热情。
“公子，你这弟弟真可爱，不如给他买个花灯玩吧。”
叶九压了压折扇，朝着姜舟问道：“你要吗？”后者跟在她身后，红着脸摇了摇头。
叶九：“你瞧，他不喜欢呢，不如捏个糖人吧……我瞧瞧，他喜欢猫，就捏个小猫吧。”对方哎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捏了一个出来，活灵活现的，神似非形似。
“小公子，您拿好嘞。”
姜舟微红着双颊接过，他久不见外人，但此时面上有层面具，即便是与陌生人说话也不显得胆怯，乖巧的道了声谢谢。
“哎呦，好礼貌的小公子，可不敢当哩。”
叶九笑了笑。
又过了一会儿，人群渐渐的散了，二人吃吃喝喝，玩的尽兴了，这才回去。
之前出来时候，姜舟还怯生生的，怕惹了麻烦，此时回来却是欢喜的，直到进了小巷子，偷偷开门进了姜家，方才嘈杂的人群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手上捏着的糖人没舍得吃，姜舟将面具还了回去，与叶九道谢。
叶九收下了，这面具对她来说幼稚，打算明天给了顺才：“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哥哥，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姜舟看着熟悉的路口，提议道，他自己不至于迷路。
叶九：“走吧，我送你，你不是怕黑吗？”
姜舟：“……？”想来没有几个男孩觉得怕黑是不丢人的。
“不是吗？方才走路时候你刚才往我身后躲来着。”
“……我没有躲。”
“嗯？是我看错了吗？我看见你眼睛红了。”
姜舟：“……哥哥咱快走吧。”快别说话了。
叶九并没有留意少年这小小的尊严心，又问他：“这几日没见你来，我还以为上次说话惹你生气了。”
“怎么会。”姜舟道：“我哪有这般小气，只是哥哥，你这几天不是去我兄长那里做事了？”
“嗯？你怎么知道？……哦，是了，顺才那小子有张碎嘴，罢了，下次若是有事情，我去找你吧。”
姜舟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口捏好的糖人。
二人一路没怎么说话，等绕过一片竹林，回到院中，又行走了两步，叶九忽然伸了手，将姜舟挡了下来。
“哥哥？”
风吹过，被云朵遮住的月光一点一点的洒了下来，院子里竹椅还在原处被风遛的吱呀吱呀的晃动着，夜间虫鸣声阵阵，伴着竹林叶子沙沙的声音，一切显得格外的静谧和谐，看起来与离开时候没什么两样。
“怎么了？”
“血腥味。”叶九眯了眯眼睛。
“什么？”
“血腥味，小少爷。”她将折扇从腰间抽了出来：“看来今晚的不速之客不止我一个。”
说着提步往屋后面走去，姜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顺势的跟了上去。
“你这院子里除了你，还有人住吗？”
路越来越难走，直到了姜舟所住的窗子后面。
“没有了……不，还有一个丫头。”
窗子外的草丛里扔着一团东西，用麻袋裹着，外面血迹斑斑，姜舟跟在他后面，终于也闻到了那股子腥味，叶九一只手用袖子捂住了鼻子，用扇子稍稍挑起了袋子的一角。
白色的长毛与红黑色的肉块混在了一起，月光下，那干净处的白色长毛闪亮，不难看出这是什么。
叶九微微张大了眼睛，这……
她扭头往姜舟处看去，少年还站在原地，手上捏着那没吃完的糖人，漂亮的眸子里混杂着担忧：“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