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浸淫后宫争斗,或许在格局上有所欠缺,但阴谋诡计可一点儿也不少。
先帝驾崩后,她趁机接收不少朝廷势力,而且跟五大宰辅中的中书令崔时达成了隐性同盟,互为臂助,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季挽舟心中清楚的很,她之所以能在昨晚的交锋中占据上风,是因为自己抓住了陈敬祖这根软肋。陈太后关心则乱,才会进退失据,仿佛牵线木偶般被她牵着走。
如今过了大半天时间,陈太后应该已经明白,她被自己耍了。
果然,当季挽舟赶到慈宁宫时,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冷遇,被两个宦官直接拦在了门口。足足等了两刻钟,她才被一个宦官请了进去。
慈宁宫内,陈太后阴沉着脸,坐在一张床榻旁边,而床榻上趴着的人自然就是昨夜挨了一顿廷杖的季挽裘了。
“儿臣参见太后,太后万安。”
季挽舟规矩地欠身行礼,换来却是陈太后一声冷哼。
“臣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季挽舟装腔作势地想挣扎起身。
陈太后很配合地将他按住,道:“莫要乱动,太医说了,你需要静养。”
真是好一出母子情深的大戏呢。
季挽舟碰了个软钉子,忍不住心中腹诽,不就是演戏么,谁还不会呢!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床榻前,按住季挽裘的肩膀,红着眼圈悲声道:“你这孩子,快趴好,别乱动,也莫要挂念这劳什子虚礼。”
季挽裘心中愤恨季挽舟对他下狠手,但脸上却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得强装出一副感激的姿态,感谢皇姐的挂念。
季挽舟的表演还在继续,她伸手帮季挽裘掖了掖被角,还硬生生地挤下两滴“心疼”的眼泪。
“挽裘,你受苦了。你放心,朕一定替你做主,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季挽裘:“……”
一旁的陈太后似乎被这话气笑了,冷嘲热讽地开呛道:“做主?你怎么做主?廷杖是你下令打的,难道你还能再打自己一顿杖刑给钧王出气?就算你肯,谁又敢去打呢?”
这个老虔婆!
季挽舟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做出一副既后悔又委屈的神情,垂泪哭诉道:“太后,儿臣被人骗了,骗得好苦啊。”
她一手把陈太后和季挽裘都整懵了,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陈太后率先回神,追问道:“你被谁骗了?把话说清楚。”
季挽舟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开启了忽悠模式。
想骗人,首先就要做到第一点,不说谎话。
“太后,其实昨夜永昌伯并未盗窃。儿臣之所以用盗窃的罪名将他治罪,是因为他醉酒失态,对靳妙缘有所唐突。为了避免事后被靳家报复,儿臣跟永昌伯商量布置了这一出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