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赵治军充分吸取经验,直接抬手打断叶追的话,“叶追,你先别说话。”他一个理科生,说不过她。
叶追只能沉默。
曲艺还企图以情动人:“表舅,不瞒您说,虽然您是我表舅,但在我心中,您真是比我亲舅还亲。请您千万不要辜负外甥女对您的信任啊!”
赵治军:“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妈妈来学校的。”
曲艺又活过来了,“我就知道舅舅您疼我,我妈常说娘亲舅大,您虽然是表舅,但您是我亲表舅,四舍五入可不就是亲舅嘛。谢谢舅舅,舅舅再见!”她拉着叶追就准备闪人。
“给我站住!”赵治军把她们吓了个激灵,“少在这里跟我贫,曲艺,我再三思考之后,发现继续放任你这样下去,以后逢年过节我可能会被你妈妈逐出家门。不想请家长来学校也可以,从今天起,你单独坐到中间第一排去,我看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曲艺还没反应过来,叶追人傻了。她和曲艺初二起就是同桌,这么多年还没分开过。
“老班,这不太合适吧……”
叶追她们班上以前虽然也有单独一人坐前面的同学,但那些通常是班里极为调皮捣蛋让老师头疼不已的同学。教室前排的单人单桌在同学们眼里就意味着不服管教,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曲艺虽然上课偶尔不认真听讲,但也没到不服管教的地步。
赵治军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也是曲艺她妈妈的意思。”
后知后觉的曲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残酷现实,她一把抱住叶追,声泪俱下:“舅舅,不带你这样玩的,我不要和小叶子分开,求您了。我发誓,我以后真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不到我天打五雷轰,求您高抬贵手收回成命吧。”
“你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弄得这么迷信干什么?”
这是迷信的事吗?
不,这是她和小叶子两人即将风流云散啊!
“舅舅,您别逼我跪下求您!”
赵治军掏出手机:“曲艺,你别逼我叫你妈来。”
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的曲艺这一次无所畏惧,别说是她妈妈了,就算是她妈妈的妈妈来了,她也不在怕的,“舅舅,那我去前面了小叶子怎么办呢?没有我,冬天她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赵治军眼皮一掀:“这春天还没过完呢,您就甭操心冬天的事了。”
“所以春天还没过完,舅舅您对您外甥女的爱就已经飘散了是吗?”
“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为叶追找好同桌了,保证她冬天能喝上热水。”
“是谁?”是谁在背地里图谋不轨谋朝篡位,是班长还是体育委员?
赵治军看向叶追,满面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加和蔼可亲。
“叶追啊……”
一听到‘叶追啊’三个字,叶追心中当即警铃大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曲艺搬到前面去了你就是一个人坐,刚好小谢也是一个人坐,我看就这样吧,让小谢和你坐,你也方便辅导他一下。”
叶追麻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什么叫唇亡齿寒,什么叫巢倾卵破,这就是啊!
她看着赵治军,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开玩笑的神情,然而没有,他无比认真。
舅舅,我叫您舅舅可以吗?叶追哀怨地看了一眼赵治军,脑海里飞速想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让他收回这个错误的决定而不是一错再错一错到底。
“老班,学校不是不让男女混错吗?我和谢同学坐不太好吧。”
赵治军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到时候校领导问起我会跟他们解释。”
叶追:……倒也不必解释!
老班啊老班,你可真是个坚持自我有主见的小可爱啊!
一计不成,叶追皱着眉头计上心来,她在心里跟谢休辞说了声对不起,毅然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嗯和谢同学坐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她悄悄觑了眼赵治军,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后他的表情变了,哎,有戏。
叶追压下内心革命即将成功的激动,颇为无奈地说到:“谢同学他……上课总是在睡觉,也不知道……哎……”
她言尽于此,不过,她相信老班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这样啊……”赵治军若有所思。
“对对对,舅舅我跟你说,新同学比我还过分,他每节课都在睡觉,你说要是他成为小叶子的同桌了,那不就是那什么,引……啊对……引狼入室吗!到时候小叶子天天……天天闻鱼臭,自己也变成臭鱼了怎么办!”
赵治军原本内心动摇的天平一下就摆正了,他忍无可忍:“什么鱼臭臭鱼,那叫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你说你一天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搬,给我搬,一会儿马上立即给我搬。”
“?”
叶追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看着曲艺。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波反向输出可还行。
曲艺彻底傻眼了:“哎不是舅舅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治军听她说话头疼,手朝门口一指,“行了你先回去上课,我有话跟叶追说。”
曲艺磨磨蹭蹭走到角落里,抬手将自己的耳朵虚掩住,“表舅您说,我什么也听不见。”
赵治军被她气笑了,掏出手机:“你不回是吧,那我将我姐请过来,咱仨好好唠唠?”
曲艺一看到他掏手机心里就发怵,虽然知道他多半是吓唬自己不会真的请家长过来,但她还是怕,万一呢!
她丢了一个姐妹保重的眼神给叶追后,当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那速度快得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后面有鬼在追她。
“叶追啊,你坐下。”
来了,来了,先礼后兵,叶追并不是很想坐。
“来来来,坐下聊。”
叶追依言坐下,却是如坐针毡,“老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