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休辞一开口,叶追裂开了。
谁,谁他妈抱你了啊!
这是撞,是撞你好吗?!
叶追离家出走的脑子,手,脚终于回家了。
她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开一大步,将手里幸存的大杯肥宅快乐水放在地上,十分诚恳地给他鞠了一躬。
“谢休辞同学,对不起,是我走路没长眼睛,下次我一定记得长,实在是对不起,希望谢休辞同学你原谅我这个眼残,我谢谢您嘞!”不管怎么样,先道歉总是没错的,毕竟,她可是听出来刚才他的语气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眼馋?”谢休辞轻声重复了一遍。
叶追觉得,她和谢休辞两人之中总有一个的普通话是十分不标准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不是眼馋,是眼残啊。
朋友,人在学校,请写规范字,请说普通话。
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不好意思去纠正谢休辞的发音错误,他要是乐意,说她脑残都可以。
谢休辞没有说她脑残,他说完那两个字,就未在开口。
叶追弯着腰低着头,等他回应的同时心里多少有点忐忑,那天自己不过是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就那么大的反应,今天自己都这样他了,他该不会杀自己灭口吧。
他该不会回去就把校服扔掉吧,我要不要先和他说一声,我可以赔他一件新校服,不,两件都可以。
嗯?他怎么还不说话呢?真的这么生气吗?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腰很酸的!
“小叶子,你在干嘛啊?”
“我在……嗯?”叶追直起身来,曲艺正站在她面前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是你?谢休辞呢?”她左顾右盼,哪里还有谢休辞的身影。
“走了啊。”曲艺指指公寓楼的方向,“早就走了。”
叶追:……
谢狗,你算什么男人!
曲艺:“你刚才在干嘛啊?”
“你刚才为什么喊我小心啊?”如果不是曲艺的一句小心,她也不会撞到谢休辞身上去。
“啊你一直埋头走路,我老远看见你前面刚好有个人背对着你打电话,想提醒你小心一点别撞到人,谁知道你最后还是撞了。”曲艺笑得一脸揶揄,“怎么样,新同学的怀抱怎么样?”
“不怎么样,梆硬!”叶追想了想,又加了句,“还很臭!哼!”
“哈哈哈哈。”放声大笑的曲艺突然开始结巴起来,“新……新同学……”
“艺术家你别闹。”她现在没心情。
“我没闹。”曲艺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干笑,“新同学正在背后看着你。”
叶追一僵,慢慢转过头。
谢休辞正在距离她们一米的地方,漠然地看着她。
叶追:……
怎么说呢?
就很闯鬼!
叶追咻地转过头。
他们说,人固有一死,或死于唱歌,或死于话多,或死于数学,或死于物理。
但是,绝不是像她这样,当场社死啊!
“啊哈哈,艺术家,我跟你说,我最近这个头发真的是烦人,只要三天不洗就变得梆硬,不仅梆硬,还很臭。”
QAQ她不是她没有,她从来不会超过三天不洗头。
然而在谢休辞的注视下,叶追还是毅然决然地舀起脏水一瓢一瓢往自己身上泼。
说完,她装作刚刚才发现谢休辞的存在一样,小声惊呼道:“呀,谢休辞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刚刚不是回寝室了吗,哇,你走得真快,你的腿真长!”
一旁的曲艺都想捂她的嘴了,姐妹,咱就是说,不知道说什么可以不说的,不用这么为难自己,也为难另一个当事人。
“谢休辞同学,那我们就不挡你的路了,您请,您先请!”叶追拉着曲艺站到一旁,乖巧地做出请的姿势。
从头到尾静静欣赏她变脸绝技的谢休辞嘴角微微抽了抽,长腿一迈,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和她们擦肩而过,叶追嗓子里提着的那口气要吐出来时,谢休辞脚步一顿。
“!”
叶追脑海里拉响了十二级警报!
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快走吧,这里真的找不到地洞让我钻啊!
谢休辞沉默着后退了一步,将将停在叶追面前,而后,他微微弯下腰,对叶追说了两个字。
“不快!”
两人的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以及心虚作祟让叶追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就不该长这张破嘴。
“我……可以解释的。”她小声嘟囔道。
谢休辞身形一滞,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没有直起身来,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叶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的睫毛微颤的模样。
谢休辞今天依然戴了黑色的口罩,黑色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叶追企图后退一步。
谢休辞轻轻地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迟迟没有开口感到不耐。
叶追乍觉喉咙发紧,脑子里一片空白。
“嗯?”谢休辞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少年独有的朦胧的荷尔蒙味道。
叶追下意识脱口而出:“好白。”
叶追永远记得,这天午后的一中升旗广场,阳光很安静,风也很安静。
到处都是死一样的寂静。
独余曲艺难以置信的细细抽气声。
叶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脸色一变,啪一下便双手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丢人,太丢人了。
她在心底发出哀鸣。
“呵。”
失去视觉,叶追的听觉更加敏感,谢休辞的这一声轻呵重重地砸进她的耳朵,她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鞭笞了一顿。
叶追发誓,她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