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涂涂为了救他的事情,只以为是尚未痊愈,紧接着又在医院里费了心思。
“有点吧,不过不严重,不用担心。”
似乎怕被顾浔看出来,苏涂涂赶忙说起另一件事:“按照之前的理论,赵蔷因为要废黜太子的事导致君臣离心,但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更摸不清赵蔷的性子。你一会儿要出宫不方便,这些事,我会在宫里打听清楚,然后找机会把消息递给你。”
刚刚在退朝的时候,就已经有宫人要引苏涂涂回殿,苏涂涂觉着不是件着急事,就没先应下,不过也是借此知道了,自己一直住在宫里。
顾浔听着苏涂涂的安排,自然有些担忧:“宫里虽然方便打探消息,但比宫外更加危机四伏,还是小心为上。”
“嗯,我知道。”
临到宫门,苏涂涂没有再跟随出宫的理由,只能与顾浔分别,按照先前宫人的指引,回到自己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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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涂涂的地方距离赵蔷不远,足以见得赵蔷对她的宠信。
只是没想到,她刚回到殿内,就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她也能认出,是换上常服的赵蔷。
因着古代的规矩,苏涂涂也不敢太过肆意,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听闻动静,赵蔷转过身来,看着苏涂涂的目光,却比朝堂上更为凌厉。
“昭仪方才,去做什么了?”
赵蔷的语气虽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但宫中眼线众多,苏涂涂很快就猜出她是在明知故问。
帝王需要的,是下属绝对的忠诚。
虽然这一点都不现实,但历代帝王皆如是。
苏涂涂并没有犹豫,直接坦诚的说了实话:“微臣方才去送了顾丞相,到宫门口才回。微臣知道陛下对右相颇多揣测,所以也是想为陛下解忧。”
“是吗?那你问出什么了?”
苏涂涂听着赵蔷这么问,想必就是她虽然怀疑顾浔,但也没有全然不信任,只是还在判断。
“右相之所以不同意废黜太子,也是因为太子乃先帝所册,担心陛下被百姓质疑,这才稳妥起见上奏。”
“但微臣以为,自古贤君有德者居之,如果太子德行兼备,陛下可再行考量。若太子行事偏差,陛下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听到苏涂涂这么说,赵蔷步步走近,本来的规矩,苏涂涂不得直视天颜,但赵蔷就让她这么看着,两相对视,好像在敏锐的判断着什么。
晌久,就在苏涂涂都忍不住说话的时候,赵蔷终于开了口:“昭仪前几天意外落水,御医说暂时有些失忆是正常现象,如今看来,昭仪似乎还没痊愈。”
落水?苏涂涂是真的没有印象。
“你先前都是坚决和丞相站在一起,要保住太子的。”赵蔷认为苏涂涂真的记不起来,还帮她回忆了一下。
“朕知道,你们名义上要保全太子,实际却是不满朕在皇位三年。但朕自问上位以来,从未有过半点对不起朝臣,对不起百姓之举,你们,又为何偏要扶持太子,将朕赶下龙椅?”
“安和公主,虽是朕所出,但在朝政上从无半点错漏,甚至比太子做得更好,朕要将皇位给自己的女儿,怎么在你们眼里,就成了天下之大不韪?”
“他人不解也就罢了,昭仪是朕一手提拔,难道连你也不肯信朕吗?”
赵蔷对苏涂涂恳切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且不论苏涂涂是否真的相信了二人之间的情意,就说以苏涂涂自身立场来看,本就没有这般迂腐。
她想了想,也就说出口:“他们反对陛下,反对公主,也许并不是真的出自维护太子,正道朝纲,而是他们从根本上看不起女子当政。”
“男子坐在帝王宝座上,传位于太子皇子,就是理所当然。而一旦那位置上换了女人,传位女儿公主,就会被认为霍乱朝纲,牝鸡司晨。”
“当权者,既得利益,拱手相让,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