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时,白展堂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只缘几年前他和姬无命去扬州“进货”,半道上碰见了扈十娘。姬无命看上了她,可她却只盯着自己看,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儿吓得白展堂几天都没出门。
要说这扈十娘姿容虽然还算不错,但绝不是美人的类型,只是眉眼带着些许媚气,唱小曲儿的时候时不时抛上两个媚眼儿,那大把大把的客人就都被她勾走了,银子也流水儿似的流进了她的百宝箱。
可白展堂却不吃她这一套,所以当他被点到的时候,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他不敢看郭芙蓉的眼睛,只得硬着头皮将人背了起来。
来滴都四客,就算再不情愿,也要做做样子吧……
白展堂的动作僵硬到连一旁的佟掌柜都看不下去了。她只好使劲儿推了一下旁边的秀才,秀才未曾防备,一个不稳便踩在了白展堂脚上,给白展堂痛得立马蹲了下去。佟湘玉见状立刻上前用手背托着扈十娘的手,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装模作样地训斥着秀才。秀才当真是委屈得很,但也不敢说什么。
佟湘玉见郭芙蓉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有意将她往后推。谁知那扈十娘却执意让郭芙蓉帮她搬行李,理由是看那小姑娘眉清目秀滴太瘦了,需要锻炼身体……
佟湘玉只当她是个不识货的,只怕小郭的惊涛掌,一掌能打十个扈十娘这样的……她一路扶着扈十娘上了二楼,“这四额滴房间,特意给你腾出来滴,你看还满意吗?”
“摆设倒是还可以,就是太小了。”只见那扈十娘这摸摸那看看,不甚满意的样子。
“额们这儿滴客房都四这么大,你想要多大滴才够用呀?”
“楼下蛮宽敞滴,看着还算够用。”
“呵呵呵呵十娘,你要……住大堂里呀?”佟湘玉面露难色,这位姐姐若是当真往大堂一住,叫她的生意还怎么做嘛……
“是滴呀。”
“楼下有人住了!”郭芙蓉突然出声,倒吓了佟湘玉和扈十娘一跳。
“哦?是哪个住在楼下啊?”
“就四背你下骄子滴那个。”佟湘玉接话道。
“既这样,我就更要住在楼下喽~”扈十娘笑得眉飞色舞,言语间竟露出一丝羞涩,“偶和他啊是旧相识,还可以叙叙旧。”
“不行!”
“哪里买来的丫头?!反了天了可是啊?这是谁的客栈啊?谁做主啊?”
“小郭!”眼看着郭芙蓉的怒火就要烧起来了,佟掌柜急忙抓住她的手臂,示意她要淡定,接着扭过脸对扈十娘笑道,“哈哈哈哈哈她跟你凯玩笑捏……”
“开没开玩笑,她自己知道”,扈十娘瞪着郭芙蓉厉声问道,“不行可是啊?”
“不行!”郭芙蓉板着一张脸,斩钉截铁道。
“收拾东西,回扬州!”
“诶诶诶十娘你先别急嘛。”
“你这小丫鬟怎么如此不近人情,我初来乍到滴,住不惯小屋子,要是休息不好,嗓子就不好,嗓子不好,就没法唱曲了,没法唱曲就没得生意做,没得生意就没……”
“好好好!住!额这就叫人给你收拾了起,你等一会儿噢~”
佟湘玉安抚好扈十娘后,抬手扶额心道,额滴神啊,额还四头一次遇见比额还能唠叨滴人,真四怕咧……她扭头看了郭芙蓉一眼,突然有点替这姑娘担心起来。不得不说,扈十娘刚一来,就处处和小郭作对,小郭这几天怕是不会好过了……
“小郭!还愣着干撒捏?还不快走!”
“掌柜的!你真的同意让她住楼下啊?”
“不住怎么办嘛……你也看到了她那副样子,她说咋就咋吧……”
郭芙蓉斜眼撇着那扈十娘,说起来,她生的倒不像那日邢捕头描绘得那么好,只是一双丹凤眼生得讨巧。方才提到白展堂时,她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夹杂着些许风尘气,怕是叫许多男人见了,连魂魄都会被她勾走了。她也瞧得出来,这扈十娘不甚待见自己。她不明就里,她们二人明明无冤无仇,她也从未去过扬州,扈十娘为何偏要与她针锋相对呢?
见楼上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了,郭芙蓉便欲转身出门,她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自讨没趣。于是,在与佟湘玉交换了眼神后,郭芙蓉便推门而出。谁知她前脚刚迈出门外,便听得那扈十娘在身后唤道:“慢着!”
“你还有撒吩咐?”佟湘玉满面堆笑问道。
“偶四要吩咐她”扈十娘抬手招呼郭芙蓉,“这一路上可真是累死喽,偶要洗澡,你去买个澡盆回来吧。”
“额们客栈里有澡盆滴……”就别让小郭折腾咧吧。佟湘玉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扈十娘一个眼神硬生生的遏制了。
“掌柜的,我去买就是了。”话毕,郭芙蓉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房间。佟湘玉跟着向扈十娘道了一声,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屋子。
“诶!那个小姑娘!澡盆要黄杨木的!铜箍子滴,雕牡丹花滴不要!”
郭芙蓉站在楼梯上,听着那房间里扈十娘的叫喊,心中愈加烦躁,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儿?黄杨木铜箍子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有什么可挑三拣四的?真是不像话!雕牡丹花怎么啦?牡丹花还配不起她吗?她越想,心中便越觉得那扈十娘讨人嫌,一对秀眉拧成了节,嘴唇也撅了起来,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受了气了。
正巧,白展堂刚打后院进来,便碰见了这一幕,郭芙蓉一脸不乐意的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的佟掌柜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是怎么了?
……
话说回去,方才众人见掌柜的带着扈十娘上了楼,便纷纷在楼下议论起来。
“妈呀,这就是那扬州最有名的歌妓啊,”李大嘴一边朝着楼上张望,一边问道,“秀才,你觉着这个十娘咋样?有老邢夸的那么邪乎不?”
“我倒没觉着有什么过人之处,大嘴你认为如何?”
“我……我那还用问嘛,那肯定是不如我家惠兰儿!我家惠兰儿比她漂亮多了!”
“非也非也,我问的不是相貌,子曾经曰过……”
“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