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什么的,何斌的嗓门大的隔壁班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就是看她几步路走的跟半身不遂的老太太似的,外面又这么黑……
他没忍住,就跟了上来。
下了楼梯是平地。
月朗星稀,下午的时候刚给花坛的绿植修了枝拔了草,空气中有淡淡的绿色挥发物的味道。
两人顶着暮色朝前走,周望的手还在岑诗月身上,一时间都未察觉。
岑诗月:“还是要谢谢你。”
要不是周望,顺着台阶往下滚,她就算不骨折,少说也得鼻青脸肿一段时间。
盛夏入秋,依旧闷热。
周望单手解开校服衬衫领口处的扣子,“岑诗月,谢谢这两字,在你这有什么含金量吗?”
一点小事,随随便便都能说出口。
“可你确实帮了我,不是吗?”她说。
周望不甚自在,立马反驳:“你少臭美了,我就是想跟过来看你笑话,碰巧拉了你一把而已。”
“你们女孩子能不能别老在脑子里面脑补英雄救美的情节,虽然我确实长得帅。”周望嫌弃她的同时,没忘记夸自己一把。
“我有说不是吗?”岑诗月这慢悠悠开口。
周望的伪装被她一下子戳破。
月光朦胧清冷,洒在具有同样属性的岑诗月身上,却比什么都要柔软。
周望比岑诗月要高出一个头,他看岑诗月的时候,还得躬着点身子。
光线暗的看不亲切,他俩此刻无意识的离得很近,周望还能嗅到岑诗月发间的味道。
虫声繁杂,周望忽觉心跳砰砰作响。
“不是说去拿蜡烛吗,你怎么这么多话。”周望率先气急败坏,人也跟岑诗月拉开了距离,向前疾步走。
更像是落荒而逃。
没人当免费的拐杖了,岑诗月这时候才想起来手机。
开了手电筒,终于不再举步维艰,顺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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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物品室的东西摆放的还很乱,两人在里面翻了很久。
岑诗月蹲在置物架前,借助手机的光,终于在一个纸箱里面找到了蜡烛。
她刚起身,踉跄了几步,抓住置物架才站稳。
周望听到动静过来。
周望:“又平地摔?”
岑诗月缓了一分钟才开口:“低血糖,蹲久了再站起来会头晕。”
周望听到后小声的奥了声,尾音老长:“那你早点说不就好了,逞什么强。”
“我要是让你一个人找,你又会说,”岑诗月清了下嗓子,压低声线,学着周望平常欠揍的调调,“你们官僚主义就是会使唤人啊,老师安排的活,让本少爷来干。”
“我没找吗?”周望瞪大眼睛。
手机的光只够照亮两人胸前的位置,周围暗的无边,只剩下两人被光衬得白的出奇的脸。
周望吸了下鼻子:“你才认识我几天,别装作很了解我。”
“奥。”
刚准备打道回府,岑诗月的手机灯就灭了。
岑诗月试了几下,发现是没电关机了。
周望在旁边嘲讽她:“你们家是没钱交电费啊,还是少你一根充电器啊。”
岑诗月不想跟这个幼稚鬼多说,“你带火机了没,点根蜡烛。”
“我身上没火机。”
“那你平时抽烟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抽烟了?”周望反问。
岑诗月想想,确实,周望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
由此,她想起上次便利店的事情,便随口一问:“那你那时候买火机干吗?”
周望一噎,当时他就是随手在收银台架子上拿的,后面转手就给孙泽明了。
现在被岑诗月这么一提,他反倒不好解释了。
“做饭,可不可以?”周望敷衍道。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可信,又补充道:“我家里穷,烧柴火。”
话止,周望在心里骂自己傻逼,这话圆的更加离谱了。
好在岑诗月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周望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从物品室里面出来,周望还是领先走在她前面。
前面聊到便利店的事情,岑诗月想到给周望转钱那事。
他还没收。
“周望。”岑诗月叫他。
“干嘛。”周望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耐烦,人还是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收我的钱。”岑诗月走到他面前。
笼罩月亮的云层被拨开,停留在原地的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周望原本想说,不想收,没必要,或者找个蹩脚的理由,例如说手机没电了。
他却滋生了别的,恶趣味般的念头,在胸中疯长。
“岑诗月。”周望俯下身子,凑近岑诗月的脸,“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地上的影子,两人的头交汇到一起。
岑诗月如实回答是。
“那我偏不。”周望转过身子,双手抱在颈后,长腿跨步,“小爷的生意从来没那么好做,人情自然也没这么好还。”
他的声音从前方远远传到岑诗月耳里,“等我哪天想到了,再叫你还。”
岑诗月叹了口气。
他们中二的校霸少年,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