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我不喜欢你。”
司寇晴直面如此直接又绝情的拒绝,一时间话卡了壳,脸被憋的通红,再也没办法厚着脸皮往下。
她在心里骂周望,长得人模狗样,说话半分绅士风度的委婉都没有。
她心里正骂着,周望突然站起了身,顺便把扒拉在门口的凌兆江推开了。
少年逆光而站,由于身高优势,大块的阴影打到她的脸上,司寇晴以为事情有转机,嘴角的笑刚挂上去了半分,就听见他说:“你能不能站开点?”
司寇晴:?
“你挡着我同桌的路了。”他说。
顺着周望的视线向后,司寇晴转过身,发生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个人。
少女神色淡淡,周身都张着生人勿进的结界,被cue到才缓慢的动了下浅淡的眼瞳。
常年挂在年级榜第一位置的名字,司寇晴当然也认得她的人。
“你不进来吗?”周望见岑诗月迟迟未动,又问:“还是说我打扰您看戏了?要不我去拿点花生瓜子小板凳过来?”
周望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但司寇晴听得出他语气里,对岑诗月跟对自己的不同。
她有的只是冷漠疏离,周望对岑诗月的更多的是打趣,其间还夹着一股朦胧,意味不清,连她也没法形容的感觉。
岑诗月虚晃揉了下鼻子,掩饰被戳破的尴尬,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道:“哦,那麻烦你了,我要焦糖味的。”
她至少是以平时两倍的速度逃离现场的。
后来每当岑诗月思及此处,无一不是懊悔当初不应该去凑热闹的。
放学前周望还真给她买了包焦糖味的瓜子。
并且每次有女生给他表白,但凡岑诗月在座位上,周望都会问一句——
今天你还要焦糖味的瓜子吗?
岑诗月想,男生在保留少年气的同时,大概连同幼稚,也不可避免的被遗留。
除去当面送的,还有些胆子比较小,但也免疫不了周望自身的光环的人。
一般都是趁他不在,偷偷放在他抽屉里面。
归属地一直是垃圾桶。
后来有次凌兆江说了,丢了也浪费,谁的钱不是钱啊。
周望这人,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大好,但听劝。
于是这些东西就被他拿去惠泽了前后桌,凌兆江和楚禾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岑诗月除外。
周望从不给这些东西给她吃,表面上的客套询问都没有过。
由此,两个人的关系在旁人眼里看起来,还真是肉眼可见的差。
-
散落在外的人流陆陆续续涌回教室,岑诗月跟楚禾随着一起。
几步路,刚走到门口,岑诗月视线里伸进来一只长臂,横在中间,堵住了门。
手臂尽头的手上,捏着一个鸦青色的笔记本。
“阿月,上次借你的笔记本。”男生温和,像是来还笔记本的。
岑诗月轻声应下,算是回答。
她没留心眼的去拿,轻轻一抽,却没拿动,笔记本仍旧死死嵌在那人手上。
岑诗月抬眼看过去,撞入一张略显怅然的脸。
“许行舟。”岑诗月叫了他的名字。
“如果你还没用完,那就等你继续用完了再还给我。”
“不还也可以,上面的内容我之前已经熟练于心,对我来说也没太大的用处了。”
岑诗月看许行舟犹豫的神色,还以为他是没看完,怕被说,只好提前送了回来。
她天生语气淡,瞳色也淡。
对比许行舟亲昵的称呼,岑诗月看着他的时候,只有对普通同学的单纯的善解人意。
没有一丝夹杂的私人感情。
许行舟高一跟她同过班,关系还过得去,他那时候就经常找岑诗月借学习笔记。
岑诗月一般对开口找她帮忙的人都不怎么会拒绝,而且她对自己的笔记也看的没那么重要,就随手帮忙的事,欣然同意。
后来分班之后,两人分道扬镳,许行舟仍旧保留着这个习惯。
一借,就借到了高三。
许行舟这段时间常听见班上的同学说高三五班转来一个转校生,长得帅,家世又好,不少女孩子喜欢他。
班主任还把他跟岑诗月安排在了一起。
岑诗月平时淡的跟一缕烟似的,不少人暗搓搓的在赌她会在多长时间内跟其他女生一样——
不可求药的,喜欢上周望。
许行舟突然有些慌。
他心底认为岑诗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但又不可避免的因为周围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的想法。
还笔记本是许行舟的临时起意,他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试探岑诗月的态度。
两年多的时间,许行舟想知道,他在岑诗月心里,究竟有没有比别人要特殊一点的位置。
他等不及毕业去问。
但此刻站在岑诗月面前,他话堵在喉咙里面,问不出口了。
连续好几个要回班的人被许行舟挡在外面,只好绕了道从后面进去,路过的时候视线不免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连,再跟旁边的好友窃窃私语一番。
“许行舟,要上课了。”岑诗月提醒他。
与此同时,她还听见了响在楼底,渐渐靠近的,凌兆江他们的声音。
男孩子讲话时没有女孩子的矜持收敛,岑诗月听得一清二楚。
许行舟咬了下唇角,刺痛感让他暂时拉回恍惚的心智,稳下神思。
“阿月,你喜欢……”他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喜欢周望吗?”
许行舟神色忐忑的看着她,生怕从她嘴里说出同别人说过的一样答案。
岑诗月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有点涉及到隐私。
答案很明显,她对周望当然没有许行舟所问的那种喜欢。
不过这不代表她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