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尴尬。
胡文创站出来打圆场:“好的大哥,我们知错了。”
他扣过卓胜微的肩膀,“说你呢,学姐不胜酒力你还一杯一杯的敬,还想不想在言大混了?”
卓胜微奋起反抗:“妈的,刚才明明你敬的最欢。”
两人控诉起对方来,侯波元在旁边浇油,周书倩这时候再出来递台阶:“没多大事,只要啊有人送我回去就行。”
尤晶晶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死心眼,刚吃了周望的冷脸,不长记性,又往他身上挑话:“望哥,听说你搬出来住了,等我们吃完估计都很晚了,宿舍有门禁,胡文创他们应该来不及,你正好送一下书倩姐。”
说完她还得意的朝几人扬眉,一副自己聪明不得了的样子。
胡文创恨不得化身僵尸,尝尝她脑子是什么构造,周望的勿扰模式就差写她脸上了,周书倩都只敢眼神瞟几下,她倒是往上撞的勤快。
好不容易被救活的氛围,因为周望没接话的沉默,彻底凉透了。
周望推开凳子,拿了衣服起身,“你们先吃,里面空调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你都没吃多少。”胡文创看着周望离开的背影嘀咕。
周书倩眼神黯淡了下,即便是早已习惯,她还是忍不住会失落。
“书倩姐,肥牛好了。”卓胜微小心翼翼提醒她。
周书倩勉强笑笑。
周望最近很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准确的来说,是从岑诗月回来之后,他就开始这样。
以前他懒得应付这些话的时候,也会给她留面子,把话迂回到别处。
今天第一次,他中途离桌。
周书倩侧身,去看周望一直盯着的窗外方向。
周望吃东西喜欢靠窗边,所以她特地订的这个位置,刚坐下来的时候她也时不时会去看周望在看什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后面胡文创他们起哄拼酒,她再无暇顾及。
周书倩视线在街边扫了会,而后,锁定了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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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垃圾箱存放处,岑诗月从照相馆回来,手上的东西吃完了,正想扔垃圾,结果在旁边发现了一只喵喵叫的小奶猫。
声音孱弱,肚子瘪的肋骨都能看见。
她身上还有一瓶没喝完的奶,于心不忍,蹲下来给它倒奶喝。
小奶猫闻到奶味,一头扎进盛奶的瓶盖里。
岑诗月提溜着它的脖子调整姿势,唯恐堵住奶液堵住它的鼻子。
“小可怜,你妈妈呢?”岑诗月摸着它背脊上的毛,喃喃道:“你妈妈也不见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小猫舌尖吸食奶液的水啧声。
马路对面,周望站在一盏路灯下,神色寂静,看着前方一大一小,两团瘦瘦小小的人和猫。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大衣,蹲在垃圾桶旁边,衣尾拖在地上也不管,手时不时摆弄那只小奶猫。
不动它的时候,她就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下巴贴在手背上,专心致志盯着小猫,偶尔笑笑,乖得不行。
她的侧脸,一如当年课堂上他偷看过的很多次一样。
高洁、秀美、不染尘埃。
而如今,冷清过盛,孤寂缀满她身上的每一寸。
周望手臂上搭了件衣服,他没穿身上,就这样静静站着。
寒风凛冽,他岿然不动,只觉得自己塌下去好久的心,好像又开始重建,再塌下去,然后再重建。
街尾角落,闪过几下诡异的白灯,离岑诗月的距离不近不远,周望站的位置正好能捕捉到。
他向来敏锐。
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见岑诗月浑然不知,又往前靠过去了点,快门闪动。
周望眼底柔光尽碎,冷下脸。
做偷拍这行的对危险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在周望离他几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发现了来者不善的周望,迅速扭身。
学校附近美食街纵横,巷子连着巷子,他如游鱼般流窜在里面,逃得飞快。
他藏进一个没有人的暗巷,以为脱身了,刚摘下口罩准备喘口气,后领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下一秒,他的脸被狠狠按在了粗粝的墙砖上,来人狠厉的劲,瞬间让他的脸破了一层皮。
他痛呼起来。
“你是什么人?”
晦暗不明的巷子里响起一道极冷的声音,堪比地狱罗刹。
他极力挣扎,身后的人却如泰山桎梏。
后膝被猛踹一脚,他痛得整个人跪在地上,帽子被人扯下,然后是头发,他痛得仰头。
“你可以接着骨头硬。”按着他的人声音居然温柔下来,但透着阴冷:“只是这巷子年久破败,需要点鲜艳的颜色染染。”
温热色鼻息扑在他耳边,他却犹如坠入万丈寒窖,忍不住发抖。
话毕,他的头被猛地撞向墙壁,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哭着哀嚎:“兄弟饶命,我不过是拿钱做事罢了,我除了拍照片什么都没做啊,照片我也只是给了委托的人,从来没有外漏过。”
这人已经被吓得腿软,即使周望松了手,他已无力在逃,瘫倒在地上。
周望蹲下身子,用手机灯照亮他布满血污的脸,掰起他躲闪的下巴,拍了张照片。
“我们年轻人都是很单纯的,你最好是如实回答,免得哪天我发现被欺骗了,可是会很受伤的哦。你也知道,年轻人嘛,受了伤难免会发疯。”周望眼睛似笑非笑,手指碾过他脸上的血迹:“发起疯来,保不齐就会做点什么了。”
周望勾了下唇,“你别多想,我敢威胁你,自然做的到。”
“我真的只是一个职业的观察师。”形影都要哭了,头一次遇见周望这种疯狗,心里暗骂他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张脸,他颤颤巍巍从大衣内口袋掏出一张名片。
周望瞟了眼。
形影相随工作室,观察师,形影。
名片底还印了行小字——您缺少的陪伴,我们替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