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从果篮拿出苹果削皮，说出令人无法反驳的话：“再大也不会超过我，你呀，再大都是个小姑娘。”
他手横了一个高度，笑一声：“就这么大点，呀呀叫哥哥。”
许蔚然也笑了，陈新垂眸削果皮，脸上笑意淡了些，“然然，有件事想问问你。”
她接来陈新递的苹果，咬了一口，“问吧。”
他放下水果刀，抽了张纸擦手，神情淡淡：“没其他的，就想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许蔚然微愣，看着他：“怎么这么问？”
“两个人生活，出了事也有帮衬。”陈新声音听不出起伏，但隐约觉出情绪低落了些。
兴致不高又如何。他远在百里之外，有谈了多年的女朋友。每周休班都陪张岭岭逛街游玩，只要他有空，张岭岭想去哪他就陪到哪，无法离开也不能拒绝。而许蔚然不同，太不同了，横亘在两人面前的现实阻碍太多了。想到人心里发苦，也没有别的选择。
陈新问：“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许蔚然盯着手心咬了一口的苹果，说：“没想过，现在也不想。”
陈新很恶劣的心口松了些，继续道：“意思是——遇到喜欢的人会考虑结婚。”
许蔚然看着陈新，眉微蹙，“你想问什么呢？”
陈新：“我就想让你早点找个合适的，能照顾你的，跟你一起生活。”
许蔚然目光垂下，盯着苹果：“也不想。”
陈新欲言又止，坐了半刻，说：“我去抽根烟。”
他走了，房间内剩了许蔚然和陈晨，短暂安静后，许蔚然沉沉舒了一口气，眼皮发沉又想睡会，正要睡去时，听见床边沙发上传来窸窣动静，随后陈晨刚睡醒还沙哑的嗓音：“有喜欢的人也想跟他结婚，怎么这样难出口？”
陈晨向来直接，又问：“是他不配吗？”
许蔚然无言以对。
她扭头见陈晨眼睛投进亮闪闪的灯光，好像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头疼道：“你都听到了？”
“你们光明正大的聊，我就光明正大的听呗。我耳朵又不是摆设。”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也不是故意。”
她懒懒的靠着沙发坐在阴影里，台灯柔和的暖光映着她侧脸绒毛，瞳孔照的赤黄散发点点光晕。
她一脸睡意未消，话却听到七八成，不免吐槽：“你们俩这层窗户纸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捂着了？
我不用看从话里就能听出你哥很矛盾。劝你一句，千万别尝感情的苦果，看开点，人生短暂及时行乐。”
许蔚然哪曾想被陈晨一眼看穿，也不打算遮掩：“陈新对我而言感情很复杂，杂糅了亲情友情和一些理不清的情愫。但我把这些统一归类为依赖。他和张岭岭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像被父亲托孤似的扔给他，她能接纳我包容我就足够了，那年她决定把我送去国外学医我就明白她的意思，更能理解她的担忧。我除了对他们很感激，早没了其他想法，有生之年很庆幸能遇见他们，护我长大，助我成长，时刻铭记于心等待能报恩的那一天。”
陈晨：“你从国外回来是为了——”
“原因我早说过。”许蔚然打断，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仿若出口的话能化成刺刺伤人的剑，“我爸那件事，我一定要弄得明明白白。”
陈晨欲劝：“当年新闻上写的前因后果很详细了。”
她摇头，不肯动摇：“新闻报道的，当年我不相信，现在更不相信。”
室内寂静无声。
陈晨忖度半刻了，问：“不是为了呈昱京了？”
“从来都没因为他。”许蔚然笃定到没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