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就是罗果夫，那个墓碑上的名字其实是你对吗？”
金发男孩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剧烈了。
“墓碑……？”医学少年喃喃自语，骤然反应过来，“就是后面那个墓地吗？你竟然找到了那块墓碑？！”
几个选手顿时吵嚷起来。
“怎么可能！”
“我们差点折在里面都没找到，你怎么可能找到？”
“这明明是个活人啊，怎么可能顶着墓碑上的名字。”
“胡说也不是这样胡说的，得讲点道理吧？”
质疑声满天乱飞，唐诗却一概没有理会，只是盯着金发男孩。
“我看你面相，这个身体原本不该这么早就死的，然而有人改变了他的命，面相硬生生改成了早夭之相，”她说道，“而你也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你的魂魄上带着禁制，被人用邪术锁在了这具□□当中。”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那只厉鬼就是在这里消散的。
“恐怕刚才的那只鬼才是你的身体的主人吧。”唐诗长叹一口气，“不管他是不是主动让出□□，天理不会允许他逆天而为，所以他才会变成厉鬼。”
她的下一句却让罗果夫难以接受。
“厉鬼是无法转世投胎的，它的下场只有魂飞魄散。”唐诗挑选着合适的熊国词汇来描述这句话的意思，然而这样生疏的遣词造句还是狠狠地刺穿了金发男孩的心窝。
几人的质疑声更大了。
在场所有人都是灵媒，虽然派系不同但都有相通之处。
唐诗说的这些他们都知道，然而他们无法从面前的男孩身上感受到什么禁制什么咒术，分明就是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博取关注。
毕竟当事人一句话都没说，实在可疑。
见罗果夫迟迟不说话，几人更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质疑声又加大了几分。
相较于其他人的怀疑，麻花辫、医学少年、黑袍很是相信唐诗。
他们都曾亲眼见过唐诗强大的能力，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大佬没有撒谎的道理。
“……真的吗……”罗果夫颤抖着抬起脸颊，那双澄清的眼睛中闪过泪水，他久久地望着留存有那只鬼气息的空地发愣。
这句问话极轻，仿佛天边的云雾一般随时都会飘走。
唐诗眼神闪烁，却还是脱口而出那句戳心的话：“是的。”
罗果夫听到她如此肯定的话，猛地攥紧拳头。
整个大厅的气氛格外压抑，原先还在叫嚣唐诗胡说八道的人都闭了嘴，他们看着眼前不过大腿高的男孩那副愤恨的、隐忍的姿态，忍不住心里发颤。
一分钟、两分钟，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罗果夫突然卸了气，好像有什么重担从他身上被挪走，攥紧的手也松弛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接受了面前的现实：“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安德烈·罗果夫，它是我的弟弟，维克多·罗果夫。”
“我本该死了，是我的弟弟献出了自己的身体，置换了我们的灵魂，让我能够以这幅样子苟活下来。”他说着，唇边挤出一抹冷笑，仿佛自嘲。
这个“它”不用明说，是已经被唐诗击碎的厉鬼。
“嘶——”
大厅里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尽管唐诗已经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但听到当事人这么说的时候，他们还是被惊到了。
唐诗抿唇。
那支摆在墓碑前献给安德烈的红玫瑰此刻想来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安德烈·罗果夫并没有完全死去，他的灵魂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死去的维克多却连快石头雕刻的牌子都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