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就见外了。”苗禾打断姑娘的话,感激道:“当初若不是您救我一命,恐怕我早就死了。”
苗姐和云伯不一样,不是她身边的仆从和旧人。
苗禾本是江南人士,早年也曾是个做绸缎的生意人,也算是个富庶人家,之后因幼女患病,听大夫说京中能治,于是举家来京求医,同时将生意也搬到京城。
只可惜那会儿,初来乍到遇人不淑,遭人蒙骗,钱财尽失。
女儿无钱医治之后就病死了,夫郎不堪忍受丧女之痛,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历经家破人亡的苗禾自然痛心疾首,继续苟活着只想给夫郎和女儿一个公道,却碍于京中背后复杂的权势,接二连三碰壁,她彻底心灰意冷,选择跳河自尽。
刚好那时遇见从茶园回府的姑娘,于是救了她一命,得知她的经历后,让世女出面,给她平反这冤屈,她才可以慰告夫郎与女儿的在天之灵。
之后姑娘念她孤身一人,又无去处,让她来这上野做掌柜,管理上野整个生意,她才得以有个安身之所。
对于姑娘,她一辈子都会感恩戴德。
白书宁不想提及她的伤心往事,出声安慰,“苗姐,凡事应当向前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罢。”
“是呀,”苗禾微微一叹,忽然想到什么,问:“姑娘,我才给您写得信可有看到?”
“我看了。”在她回京的当天,她夜里就收到一封信,是关于陆公子的事。
令她没想到,陆公子竟然跑到上野问询她的去向,那天夜里她左思右想后,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出现了泄露。
苗禾道:“那姑娘的意思?”
白书宁若有所思道:“此事我会解决。”
“宁姐姐!宁姐姐!”
得知阿姐走了,苏鹿笙脸上掩不住开心,小跑着进屋,见另有人在而且还认识,于是笑着打声招呼,“苗掌柜,你也在呀!”
“世子来了。”苗禾眼眸一动,立刻起身行礼,亦是笑着道:“难得见韩大小姐来上野,我来就是与韩大小姐寒暄几句,眼下也聊过了,就不打扰你们,在下告退。”
继而朝着白书宁行礼后离开。
一年未见,苏鹿鸣倒是有很多话想说,白书宁倒是极有耐心与他畅聊。
直到临近傍晚,夜色降临,街边的商铺与酒肆点着灯,到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一派繁华景象。
他们等到天黑,就只见世女离开,而世子与韩大小姐一直未出来,可眼下他们不能再等下去。
明源劝道:“公子,瞧着天色也越来越晚了,我们不能在外耽搁太久,不然主上会不高兴的,到时候您要是再出来可就受限了,再说我会安排人继续留守在这,您大可放心。”
陆越清低低得“嗯”了一声,听得出不高兴,看着上野门口依旧络绎不绝的客人,虽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选择离开。
待他们进入马车,陆越清坐在马车里,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往上野门口外看了看。
“公子,您还是别看了。”明源心有不忍道。
陆越清闻言,眼含无尽的落寂,终于放下帘子,看来今日看不到了。
明源朝外吩咐道:“回府。”
与此同时,苏鹿鸣与白书宁正往外走,白书宁送他来到马车旁,伸手给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叮嘱道:“回府后,早点休息,明日见。”
话落,苏鹿鸣高兴地扑进白书宁的怀里,一想到明日有宁姐姐陪他,乐道:“宁姐姐,你真好!”
经过今日与世子切身相处一番,结合原主的记忆,世子就是个可爱,还爱撒娇的小男孩般。
白书宁垂眸笑了笑,正准备将他拉开,而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注视,她忍不住地抬眸望去,就只一眼,令白书宁身形顿时微震。
是陆公子!
他衣袂飘飘,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那双明亮清澈的桃花眼好像也不会动了,只一瞬不瞬地无声专注她所在的方向。
四目相对后,仿佛周围一切的喧嚣都消弭。
而陆越清见到白书宁那刻,眼底抑制不住地氲着一层淡淡雾气,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此时心里各种情绪交集,渐渐泪眼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