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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条红得发黑的软壳虫子从宣化半敞的衣衫下爬出,个个吸足了鲜血似的,圆润饱满,足有指甲盖那么大。
一,二,三……总共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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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书房内,晋德帝将一本奏折狠狠摔至骆已呈的身上,却仍未散尽心中的怒意,忍不住开口痛骂:
“骆已呈啊骆已呈,妄你英明一世,竟是为了个女人栽了跟头!你对得起姬夫人,对得起你爹吗?!”
“宣化本就活不了几日,你这紧要关头发什么疯?啊?”
……
骆已呈一直低头沉默,看似好像认错,可待晋德帝骂累了,坐下喝茶水时忽地开口:“陛下不是也栽在皇后身上,还不止一两次。”
“噗……”晋德帝口干舌燥,灌下一大口水全部喷了出来,手中茶盖不经过思考地飞至骆已呈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瞬间留下血痕。
鲜红的色泽刺痛了晋德帝的眼,楞忡片刻后像是被抽尽了力气,颓然垂下头。
“她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晋德帝三十有二,却不曾育有子嗣,皆是因为当年那场沐桃乙酒宴,他也饮下沐桃乙,所幸年少酒量差,喝下两口便醉了过去,保住了性命。
是以不论宣化如何胡作非为,荒诞无稽,他都宽仁处置。
骆已呈明白他内心所想,略一沉思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密报递了过去,“原本想等尘埃落定再禀报。”
晋德帝挑了挑眉,满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有所隐瞒。”
身体却很诚实,接过淡黄的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耳边响起骆已呈淡薄的话:“长公主不会死,只不过她所在意的东西会全部,一点一点失去,任凭她多努力,都不会有所改变。”
“嗜阴蛊生于极北阴寒之地,女子纯阴乃是它最喜之物,一旦触及,通常能三日三夜不停吸食,倒不至于要人命。”
除非……十条嗜阴蛊一同吸食同一人,那三日后此人便会化作一具干尸。
但若少了一只,那此人全身精血十之八九则会被吸食殆尽,只留有一口气,却是连寻死的力气都不再有。
他不是心软之人,交给李淼是因其视妻如命,且自古医毒是一家,定能寻到最为合适的办法,让人生不如死,却求死不能。
晋德帝对他二人知之甚广,却未料其会疯了似的如此大胆,是以气得不轻。
晋德帝开始还听他所言,渐渐地被密报上的内容吸引,足足看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才抬首,恍若老了十岁。
唇角勾起凉薄浅笑,道:“即刻下令,鱼初尧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宣化长公主以及内阁首辅姜浔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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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醒来已是五日后,浑然不知外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就巴掌大的脸蛋小了一圈,显得一双杏眸更为圆润剔透。
她睁眼便看到守在一旁的男人正闭目养神,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钟离昏睡多日的脑中一时有些模糊,脱口而出:“大人我想你了。”
男人倏地睁眼,如猎鹰瞄准了猎物,“夫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