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起身,向骆已呈回禀道:“齐詹事外伤十分严重,恐怕伤及肺腑,需尽快挪到安静之处细养调理。”
骆已呈闻言示意陆达海将其抬走,未料鱼初尧上前两步挡住陆达海:“指挥使大人,您这是要包庇齐詹事的意思了?”
他语气带着玩味,似笑非笑。
一个是一手遮天的奸宦,一个是统御皇城护卫的锦衣卫,两人皆乃天子近臣,如此正面对上,围观者不禁连呼吸都放慢了些。
以骆已呈的脾气如何会容人如此不敬,可鱼初尧也不是好惹的,钟离紧张得手心都有一些出汗,紧紧看着那张刀削一般的脸庞。
骆已呈深深看了鱼初尧一眼,上前两步。
就在众人都以为两人要据理力争时,骆已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推了一把,他臂力强劲,鱼初尧竟如没站稳一般,直至退了三步方才停下,险些跌倒。
陆达海见势忙带着手下将齐詹事抬起。
曾颦亦拨开看热闹的人,上前扶起齐夫人。钟离忙上去搭了把手,这才让弱柳一般的齐夫人堪堪站稳。
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如此大脸,鱼初尧气得满脸涨红,刚要开口,便听见姜浔的声音自众人后方传来:“鱼公公,陛下正在找您。”
他不知何时道来,一直站在后方目睹一切,直到事情即将激化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出面。
鱼初尧看了看骆已呈与姜浔二人,一文一武,八竿子打不着边,却代表着朝中最为强势的两股力量。
他不得不将到了嘴边的狠话吞下,眼中幽幽闪着怨毒的光芒,“既是陛下有令,咱家不便在此多留,骆大人,这事儿还没完!”
鱼初尧高声强调“陛下”二字,意欲炫耀晋德帝对他的恩宠,令围观的官员一个个目露不甘却无可奈何。
待他走后,被打压了许久的言官门纷纷上前恭维:“多亏指挥使今日拔刀相助,才好让那个奸人灰头土脸,实在痛快!”
“是啊,指挥使大人我们这一路可都要靠你了。”
“不然这动不动五十两,还让不让人活了。”
……
骆已呈嘴角勾起,冷漠的眼神淡淡扫过面前众人。
钟离在一旁瞧见,心道不好,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果然,待众人吐完苦水后,他冷言道:“锦衣卫向来只负责与人命相关之事,其余皆与我等无关,此行路途漫长,诸位……多保重。”
众人惊愕之下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得来的救命稻草忽地翻脸不认人,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钟离抿了抿红唇,露出一个:这才是你的表情。
却没想骆已呈的眼神忽然寻到她,那表情悉数落入男人眼中。
想要后悔已是不及,钟离第一反应便是要逃,却听那双凉薄的唇轻轻开合: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