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夜半三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寂静黑暗的深夜,更夫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坐在昏黄烛光下的三人喝完桌上茶壶里的最后一口茶,相视几眼,都不知如何开口。
“那个,”苏锦一沙哑着嗓子率先开口,“没告诉你们家里出事,是我不好,但人与人之间相处是有界限的。”
“不过雅雅,与燕,请你们相信我,我与你们相交是真心的,家里出事不告诉你们除了不想让你们担心,更是因为……”
苏锦一话说一半就被杜雅打断。
杜雅伸手握住苏锦一的手:“别说了,一一,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是我想岔了,我和与燕知道,你只是不想让利益破坏我们的姐妹之情,是我太冲动了。”
“其实白天我和与燕来找你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只是装生气逗逗你,没想到后面……竟然真的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
柳与燕向苏锦一点头,肯定杜雅的话:
“一一,我也不对,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说和不想说的事,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只是一一,苏伯父病重这么大的事你不该瞒着我们。”
杜雅应和:“对对,苏伯父几乎拿我们当亲女儿看待,对我们那么好,现在她生病了你还不让我们知道,这我必须生气。”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责怪,实则认错,顺带搭台阶让大家和解,这一瞬间,苏锦一仿佛觉得就连空气都洋溢着和谐温馨的气息。
她反手握住两人的手,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陆川柏,低落着哑着嗓子解释:“我也不知道爹爹病了,你们走后我和白白闹了一场,结果害他伤势加重,我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会?”杜雅大声反驳:“一一,你可不能这么想,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陆大人那伤本来就严重,怪不到你的。”
“就是就是。”柳与燕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苏锦一:“我还要谢谢你们照顾悠悠。”
杜雅和柳与燕阴恻恻瞥向她:你还好意思提悠悠!
杜雅幽幽地问:“一一,你嗓子是不是伤着了?”
苏锦一点点头。
杜雅扬起一抹狡猾的笑容,“那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苏锦一瞪大眼睛,一刹那间没想明白她的话。
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
柳与燕嗅了嗅鼻子,敏感地闻到了药味,温温吞吞地补刀:“药来了。”
随后她站起身前去开门,果不其然,莞草和大雪两人站在门外,一人端着药一人抬手保持敲门的姿势。
“进来吧。”
苏锦一惊恐的看着莞草手上的药碗,向两位闺蜜求救。
救命,穆老开的药太苦了,我喝不下。
杜雅见此情形,抬头看向莞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糟糕,不妙!苏锦一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的想伸手捂住杜雅的嘴。
然而,晚了!
只听杜雅用婉转悠扬的嗓音说:“莞草,端去悠悠的房间吧,让一一给悠悠打个样。”
不许去!
苏锦一猛地转头瞪向莞草。
莞草端着药碗的手抖了下,很快又稳住,但是她的嘴角怎么也忍不住不上扬。
她和小雪两人迅速低头,装看不见苏锦一的暗示,听从杜雅小姐的吩咐,转身将药端去了悠悠房间。
苏锦一二话不说跳起来追过去,然而她被杜雅和柳与燕一左一右拉扯着,愣是比莞草和小雪晚一步到达。
房内悠悠紧闭双眼,还没有醒来,但他的脑袋时不时小幅度转动一下,显然睡不安稳。
苏锦一心疼地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脸,转头做了几组深呼吸,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
浓重的苦涩味道在口腔中蔓延,苏锦一双手捂住嘴,极力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吐出来。
穆老真的太狠了!他肯定又放黄连了!
每次她不听话,穆老就在药里加黄连,苦死她了。
“嘤,太苦了。”苏锦一眼角沁出两滴晶莹的泪水。
杜雅在一旁咧着嘴巴无声调笑,心细的柳与燕看出了苏锦一满身的疲惫。
她推着苏锦一,示意她赶紧回去休息,悠悠这边有她和杜雅,不会有事的。
苏锦一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回了陆家,但她没有立即去睡,而是趴伏在陆川柏的床边,边守护边瞌睡。
她想等陆川柏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她向和他说:对不起!
一夜无名,第二天,陆川柏醒来感觉到手上的沉重,抬眼望去,是苏锦一坐在脚踏上枕着他的手睡得正香。
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应该是贴身的婢子怕她冻着帮她盖的。
陆川柏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站着打瞌睡的陆嘉不小心磕到旁边的柱子,睁开眼发现他醒了,正要激动出声,被陆川柏阻止。
陆川柏示意苏锦一还睡着,陆嘉秒懂,轻手轻脚地出门将温在药炉上的药端来。
将碗放在床头的凳子上后,陆嘉避开苏锦一小心扶自家大人缓慢起身,而后将药递过去。
却不想,熟悉的苦涩味道即使苏锦一睡着了也难以忍受,她皱着眉抗拒醒来。
睁眼就是陆嘉递来的药碗,吓得整个身子往后退,从脚踏跌坐在地上。
陆川柏见状,被枕着的手下意识去抓,突然间一阵酥麻,这滋味,酸爽至极。
送药的陆嘉也吓了一跳,还好手稳没有打翻药碗,坚持将药递给了自家大人。
陆川柏推开陆嘉,关切地朝地上的苏锦一看去,“一一,没事吧?”
苏锦一还未完全清醒,脑子晕晕乎乎的,坐在地上懵懵懂懂地摇头。
陆川柏不放心,掀开被褥想要亲自下床查看。
苏锦一瞬间清醒,阻拦道:“你别动,我没事,刚就是被药味给熏到了。”
干涩沙哑的声音听得陆川柏一阵心疼,“一一,你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