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道惊雷炸响,苏锦一愣了一瞬,继而脸颊泛红,尴尬不已。
看着反应,崔管事心中偷笑,好心提点道:“陆夫人不妨回去问问苏老爷,小的码头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苏锦一:“……”
算了,只要我脸皮够厚,就没什么好尴尬的。
苏锦一:“是本夫人叨扰崔管事才是,让崔管事见笑了。”说完,苏锦一朝大雪示意,大雪上前给了崔管事一个钱袋。
崔管事眼中的笑意更深,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不客气地将钱袋拢入怀中。
苏锦一原还想着打听完事情之后在街市上逛一逛,这下没了逛街的兴致,咬着牙回酒楼,她要去找爹爹算账!
知女莫若父,登锦阁内,苏老爷听到小厮禀报苏锦一出了门,心中就猜到她想做什么。
狐狸眼微微一笑,将掌柜的准备好的东西检阅一番,随后边往外走边吩咐道:“你不必跟着,留在这里等候小姐,该怎么说自己拿捏。”
掌柜的面上恭维:“是。”心里:您个老狐狸,自己耍了小姐不敢面对,扔给小的应付,命苦啊!
于是,等苏锦一杀回登锦阁时,苏老爷带着礼已经去了漕运商会,只留掌柜的一脸苦兮兮在大堂柜台内算账,顺带接受小姐的怒火。
苏锦一虽然生气爹爹耍了她,但自幼良好的教养让她恪守谨礼,并不会将怒气撒到无辜的人身上。
掌柜的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将苏老爷的去意说明,并解释崔管事话中的含义。
多年前,苏老爷最初想将荆州府当做大本营时,除了明面上与官府合作,铺路设店,暗地里还接洽了漕运,苏家有商船,苏老爷早早就看好了码头,首选就是离登锦阁最近的临安码头。
当年的漕运可不是如今这般和谐的模样,那会儿漕运帮派众多,争斗不休,各种阴谋诡计齐凡上阵,也许今日谈妥船运明日就换了东家。
苏老爷破费一般力气接洽上掌管临安码头的老东家于安临。于老爷对苏老爷的生意很是看好,京都人,有自己的人手、商船、铺子,而这些都意味着稳定的可持续的商路。于老爷当即就要立下契约,与苏老爷达成合作。
然而,造化弄人,于老爷虽契约齐备,一应签字印章都写好盖好,但还没有来得及交给苏老爷,就因为内斗而被人所害。
于家是荆州府首富,家族中掌管三个码头,分别由于老爷和两个旁支的兄弟分别打理。因为漕运帮派混乱,争斗不休,于老爷的两个兄弟死在争斗中,码头被迫落在于老爷手中,三个码头诱惑太大,没过多久,家族内就为码头的归属权起了纷争。
于老爷死在内斗中,与苏老爷的合作就此搁置下来,祸不单行,苏老爷与官府的生意被其他商户作梗,心灰意冷之下,苏老爷退出了荆州府。
自此过了两年,于家突然有人暗中拿着于老爷生前立下的契约找到苏老爷,言明想要继续与苏家的合作,然而那时苏老爷已经在江宁府摊开生意,势头正好,就委婉拒绝了。
来人拿着契约走后,过了半月,又有三人拿着契约找到苏老爷,这三人是苏老爷的三个儿子。三人将家中情形与苏老爷道明,苦苦哀求苏老爷伸出援手。
原来这两年,族中子弟为着三个码头杀红了眼,三兄弟一边要应付内斗一边要防着外患,整日战战兢兢,不得安睡,至此族中留下的小辈已无几人。
三兄弟走投无路,急需一批能够信任的人手,攘外安内。他们从于老爷的遗物中找到契约,响起于老爷生前对苏老爷的评价,决定向苏老爷求助。
苏老爷虽无意合作,念着与于老爷的交情,也不忍他三个儿子就此陨落,遂暗中将两支可靠的镖队借给他们。
三兄弟有头脑有能耐,凭借两支镖队很快将整个于家稳定下来。又半年,三兄弟整合漕运帮派,在苏老爷的提议和出资下成立商会,并将初官府码头外的四个码头做了分配。
河内码头:为几个小河帮共同掌管
临安码头:由于老爷嫡长子于铭铭掌管,掌临安河帮
临北码头:由于老爷的嫡次子于北北掌管,掌临北河帮
临沅码头:由于老爷的庶子于沅沅掌管,掌临沅河帮
商会成立后,三兄弟第一时间归还了镖队,并让总镖头带回了三人分别契立的契约,契约中均言明,漕运商会并他们三支河帮今后均无条件为苏家提供方便,包含码头、河运等。若有所求,但凭吩咐!
苏老爷并未想过回报,收下契约后只放在盒里落灰,从未想过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