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只是稍微掌掌眼,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他们还能教教你,御夫之道!”杜雅劝慰道。
门外的陆川柏,听到这里,放下了敲门的手,脚步轻轻后退,转身离开,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他决定去看看那些长辈,他们对一一的爱护之心,不能白白辜负,他欢迎所有对一一施以善意的人。
踏入正院,丝竹之音骤停,四面八方的关注袭来。陆川柏忽略满屋陈设,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站在正中,正在唱曲舞袖的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的样子,但他眉清目秀,一头青丝如瀑,垂落腰间,水袖轻收,双手相扣,态度疏离平静。
陆川柏进门的一瞬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淡淡的一瞥,而后收回视线,转至后方。
其余几位年岁皆差不多,或坐或立,分散四周,面前或手上都弹奏着一种乐器。乍一看,陆川柏的进入,像是破坏了一场正在演出的表演。
对于他的到来,众人没有大惊小怪,反而一个个像雷达一样,上上下下扫视,更有甚者,直接上前,围着陆川柏转圈打量。
陆川柏长睫微敛,镇定自若,淡然施礼,将谦虚谨慎发挥得淋漓尽致。
方才离去的男子,换了一身青衫走了出来。他一出来,方才打量的众人纷纷收敛,各自坐好。
青衫男子邀陆川柏坐下,边上小侍很有眼色地上了一杯茶,“陆编修不是去了后堂,怎么又回来了?”
陆川柏诚恳看着青衫男子眼睛道:“伯父叫我川柏就行,不瞒诸位,在下确实去了后堂,听到了一一她们的谈话,不忍辜负诸位长辈的拳拳爱心,因此特来拜会。”
青衫男子点点头,与两边的人相视几眼,感慨道:“看来今日的打算落空了。”
陆川柏低咳一声,“但凭吩咐!”如果长辈们需要,我也可以勉强配合。
青衫男子轻笑一声,“也好,今日,我们几位托个大,作为一一的长辈来见见她夫婿。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
青衫男子名君竹,从他左手边过去,依次是燕云、燕风、燕涙,右手边过去,依次是叶雨、叶雪、叶霜。
陆川柏一一见过,这几位长辈年龄与君竹差不多,相貌不俗,相互之间的初次印象,都很不错。
他们相互认识期间,君竹悄悄朝身后小侍吩咐了几句,小侍点点头后朝陆川柏看了一眼,默然退下。
“川柏,你过来,”君竹招呼道,“看得出来你很不错,今晚这场考验虽说是雅雅她们胡闹,我们也有私心,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就不拿出来为难你了。”
“我们身份低微,难登大雅之堂,我只问你,可愿在此,以我们为长辈,再行一次拜堂礼。”君竹的声音慵懒妩媚,语气平淡,尾调优雅,和杜雅说话的语调十分相似。
陆川柏当然愿意,他从来不会因为谁的身份高,谁的身份低微而态度有所不同。更何况,这些都算是苏锦一的长辈。
见他应下,长辈们都很开心,今晚他们悄悄准备了两桌婚宴,因为身份问题,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参加一一的婚宴,现在可以自己筹备两桌,关起门来庆祝。
在杜雅提出考验陆川柏的计策后,他们就想了这个主意,只不过还需要征求小两口的意见,苏锦一自然是没问题,关键就在陆川柏了。
现在得到陆川柏的首肯,几位长辈分工行动,非常迅速地各自换装,装扮大堂,不一会儿,大堂就铺满了红绸。
杜雅和柳与燕推着苏锦一来到大堂,几位长辈已经分列左右坐好。
君竹满脸笑容,“拜堂就不必了,直接敬茶吧!小侍。”
小侍闻声,领着一众男子,端了七个茶盘,站在七位长辈身后。苏锦一不知道他们的安排,但看这架势,一眼就明白了,与陆川柏相视而笑,一一敬茶跪拜。
两人先给正中君竹敬茶,君竹喝过之后,也拿起一杯茶递给陆川柏,“我们没有来得及准备红封,以茶相代,喝吧。”
君竹面容和善,语气自然,苏锦一不疑其他,以为真的没有来得及准备。
陆川柏端稳茶杯,心里清楚,刚刚说的不为难都是空话,真正的为难就在这茶里。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咦,没有味道,陆川柏垂眸看了一眼,原来是白开水。
他没有放松,接第二杯茶时,他试探抿了一口,嗯,很正常,是纯正的茶味,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陆川柏为自己龌龊的想法而感到愧疚时,第三杯茶突然酸了起来,紧接着几杯茶,甜、苦、辣,到最后一杯,又回归平淡,白开水。
陆川柏瞬间明白了几位长辈的苦心,他面露愕然,惊讶地看向君竹,心里了然,这几杯茶不是考验,是谆谆教诲。
行完礼,小侍撤去茶杯与垫子,将众人引到饭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君竹执起一杯酒,“我们今天很高兴,放在十几年前,从来都不敢想象,还会有吃婚宴的一天。”
说着,他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酒,向陆川柏敬道:“成了婚,就好好过日子,生活,什么滋味都有,但最终都会归于平静,希望你能牢记今日几杯茶的滋味,不要辜负一一。”
陆川柏恭恭敬敬,珍重答应。随后,几位长辈一杯接一杯灌他,陆嘉左挡右挡,奈何,这几位长年居住小倌馆,酒量不知凡几,没一会儿,陆嘉就醉得不省人事。
陆川柏也够呛,饭前他还想着,今晚也算是洞房花烛夜,小包子也不在,他得保持清醒,完成最重要的仪式。
可惜,他还是太嫩了,几位长辈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不留痕迹地你一杯,我一杯,不出半晌,陆川柏就已经晕晕乎乎,不分东西南北,一头栽在桌上,醉死过去。
那边苏锦一和两位小姐妹,兴致勃勃地讨论豪华膳食,困了就一起睡,压根儿就没想过洞房这回事。
翌日,陆川柏一觉醒来,头疼欲裂,他坐起来,闭着眼睛,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头痛。
估摸着他快醒了,君竹亲自拿着干净的衣物走进房间,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醒了。赶紧收拾收拾吧,衣服给你放在这里,记得换。”说完,君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