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说话,可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咱们吃食和水都不多了,给你一个时辰收起眼泪,咱们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边走边寻吃食。”
“呜哇~”杜雅嚎啕大哭,吃喝都没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哭声巨大,冷不丁在耳边响起,苏锦一偏头躲开,奈何怀里抱着杜雅躲不掉,只能无声叹气,忍!
方骸就是在杜雅的哭声里回来,他架着马车仿佛天神一般降临人间。
方骸:“夫人,久等了。”
苏锦一、杜雅、柳与燕同时往马车看去,惊呆了!
方骸下车将缰绳交给松阿叔,来到苏锦一面前解释:“马车是刚刚流民身边的那架,打斗的时候,马惊了,撤退时小的无意看到它,想着有辆马车会好些,特意去将它找了回来。”
“耽搁了一点时间,还请夫人见谅!”
苏锦一呆愣着点头,“见谅,必须见谅!”而后欣喜地朝杜雅说:“雅雅,你不用走路了,快别哭了。”
杜雅原本很开心,被苏锦一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说,瞬间脸颊通红,丢死人了,这下谁都知道她不争气,连路都走不动。
方骸带回来的不仅仅是马车,还有马车原主人的消息。
当时他们看到的马车和车架正是前面一批被流民抢劫的商人的,商人在家丁的护卫下带着家眷弃车逃跑,而后他们就到了,流民们没来得及将东西拉走,匆匆藏身想着再打劫一波。
方才他去寻找马车看到了躲在林子里的商人。
方骸没有惊动对方,悄悄将马车带了回来,一切以自家夫人为先。
“夫人,您看?”方骸征求苏锦一的意见。
苏锦一抬眼看了看杜雅眼里的乞求,瞅了瞅身心疲惫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看马车,罢了。
“你去将人带来,咱们先问问情况,看看人如何?”
说着,苏锦一咬了咬牙,狠心道:“大不了好好说说,多花点银子把马车买下来。”
夫人的一切决定方骸都支持,转身朝来处走去,不多会儿,他就带着商人及其家眷回来了。
商人和家眷一直朝这边方向走,因此方骸没走多久就遇到了他们。
商人姓林,名叫林致,是从西汌省而来,他本是川南省的人,陪夫人去西汌省走亲,没想到遇到大灾难,带着家丁护卫一路逃难至此,路途上家丁护卫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最终不剩几人,不巧遇到流民,连最后一辆马车和行李也丢了。
林老爷说完忐忑地看向松阿叔架着的马车。他没看错的话,这辆马车就是他家的。
苏锦一脸臊得慌,她不想否认但也不想承认,“如今,你们想往何处去?”
林老爷果断道:“此处离荆州府极近,予早年在荆州府买了一处宅邸,打算先到那里落脚看看情况。”
真是巧了,苏锦一欣喜道:“大家目的地想同,不如一同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可以光明正大蹭马车了。马车车厢比普通车厢大一半,是林老爷特别订制的。
因此,林老爷的家眷和苏锦一三人并两个孩子都能挤到马车里坐着,林老爷和松阿叔驾车,就是马儿要辛苦些,不能走快。
这也无妨,其他丫头小厮也累得很。
在书易的建议下,他们决定饶过青县,走小路通往荆州府。
路途上,苏锦一向林夫人打听了蝗灾的情况。
想不到最早出现蝗灾的地方竟不是京都附近,而是远在西南的西汌省。
京都以及东南道一线上只是小股小股聚集的蝗虫,尚未构成大的灾害,但西汌省的蝗虫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凡是能吃的秧苗,瓜果蔬菜,甚至草地都趴满了蝗虫,一层又一层。
西汌省下的一个村子,因为蝗虫太多,村长下令放火烧,足足烧了三日。火灭之后,村子里寸草不生,遍地残骸,村民们没了吃食又没有钱,整日去当地县衙找县令。
县令本就是尸位素餐之人,烦不胜烦,下令驱赶,被逼无奈,村民们纷纷离开家乡寻找出路。
有了那位村长带头火烧蝗虫,离开村庄,其他地方也相继开始整个村子地火烧蝗虫。
听林夫人描述,现在的形势已经相当严峻,然而京都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或者说这么大的消息被人死死瞒住了,一点风声都没露。
东南道一线蝗虫刚刚出现,就有流民拦路抢劫,西汌省那边就更不知如何了。
苏锦一无比唏嘘,但她有心无力,如今她自己尚在囹圄之中,还没有安全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