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而且,如果他问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就说是一起来散步的,他现在应该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破败的一面,行吗?]
[杨婷:真的?好,我马上过去!]
发送完信息,看着坐在台阶上的陈隅然垂头丧气的,林泽希没有立刻呼喊,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陈隅然,真的是你,我能过去吗?”
脑袋正处于混沌状况,烦闷不堪的陈隅然,听到她的声音后,四下张望,竟一时忘了闻声找人。
看着站在狭窄小路上的林泽希,他急忙起身,飞快地跨完台阶,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找到这的,我,我只是…”
陈隅然不想让林泽希看到自己当下的状态,慌忙掩饰,却不曾想话都圆不完整。
“嗯,我能上去坐吗?”
林泽希没有直言此行目的,她还是保持着往常的性格,简明厄要。
“可以呀,走我陪你一块上去。”
陈隅然站在林泽希的身后,一直比对方低一台阶,慢慢走到放置着画笔和手册的那一层,然后又撕了两张纸,叠在一起平铺让林泽希坐下。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遇到事情的话可以来这里散散心,能排忧解难,心情舒畅,然后我和杨婷就走到这了。你怎么也在这?”
“啊,我…我来这儿激发灵感,准备创作出一幅令人惊叹的画作,怎么样志向是不是很远大。”
陈隅然拿起画笔,舒展眉宇,神采飞扬地比划,他知道真实原因不是这样的,没有继续询问,只是顺着她的问题回应。
[杨婷:泽希,我妈妈着急叫我回去,既然找到了,那你们好好聊,我就不过去了。]
[林泽希:没多远的,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再走。]
[杨婷:不用了,有你在就够了。我先回家了,拜拜。]
[林泽希:好,注意安全,拜拜。]
杨婷站在台阶斜前方的树木后,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从陈隅然站在林泽希身后小心翼翼地守护到他在面对林泽希时所展现的神态,杨婷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明白了,也不再向前。
就像林泽希知道他伤心崩溃藏身的地方,而自己一无所知;林泽希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在意,所以隐瞒来到这里的意图,而自己疏忽了这一点;林泽希站在他的面前,他会伪装起自己的失意,展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而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杨婷背靠树干,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没有泪水。仿佛今夜无事发生,平静无比。
再见,陈隅然!
她一步一步远离这里,没有停顿和犹疑,杨婷虽然是豪爽乐观,拿得起放得下的女生,但她也不是事事都可以轻松自如,随时抽离不染尘埃。
再见,这样平平无奇的道别语,对她而言便意义非凡:是放下、是释怀、是决心!
“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在回信息。”
“噢,杨婷说有事情先走了,和我说一声。”
“你现在和我们刚开学的时候相比变化挺大,对我说的话也多了,现在竟然和同学一块散步。”
这句话半真半假,林泽希确实和陈隅然的联络多了起来,也不总是封闭着自己,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和同学一块交流散心的地步,而且现在还是晚自习时间,两个人的‘灵感’和‘散心’都是漏洞百出,陈隅然心知肚明。
“那不是挺好,对了你汇集了多少灵感,方便让我一饱眼福吗?”
林泽希也自知不可能瞒过对方,既然两人都没有说破,就这样聊一会儿天也是好的。
“当然有了,我是谁,‘神笔小陈’这个称号不是我自吹,完全符合我的形象和能力,来给你展示一下。”
陈隅然立刻行动,只不过不是在画册上,他起身下了几个台阶,抽出一根粗铅笔,一笔一画地往斜壁上勾画。
“你还没来的这段时间,我能听到‘簌簌簌’的声音,然后就抬头寻觅,‘噌’的一声,有只野兔冲出草丛,跑到另一块高地,然后就无影无踪。它的眼睛好像还发光,昏暗的视线中尤其明亮,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在一点一点详细描述的过程中,陈隅然也将兔子的形廓勾勒完毕:“怎么样,林泽希,是不是栩栩如生,描摹出了它的惊恐、焦急的形态。”
林泽希也来到他的身边,看着面前的图案:竖立的两只带有锋利感的耳朵,胖乎乎的形体和满满力量感的小短腿。虽然还没有着色,只是简单的线条堆积,她仿佛看到了当时野兔狂跑的情形。
“对,很生动。”林泽希停顿两秒,再次开口。
“陈隅然,这种野生动物极易被人逮捕,但它们还是会离开自己的舒适圈,暴露在空旷无掩的土地上,因为它们有自己的目标,它要去追逐,虽然在这短短的路途中可能会遭遇凶险,会迟疑摇摆,但结果不会更改,它们不会放弃那个眺望已久的目标。”
林泽希说完,就抬头同陈隅然对视,她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得到他的反应。
她其实对于安慰人这项技能是游刃有余的,都是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否则现在的林泽希或许已经面目全非了。然而这番话对于陈隅然来说,林泽希无法确定是否可以入心,让他得到些许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