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彤沉默了,本来今晚她打算和太后一起逼迫代书萱辞去定远伯的爵位,但看样子父亲那边的事情也非常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让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宫把她叫回去。
思索片刻,裴文彤对侍女道,“你回去禀告父亲,本宫准备准备马上回去”
“是,娘娘”
“来人,安排下去,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不便出席今晚的晚宴,找令贵妃看着,让她好好招待定远伯,务必招待到戌时过后再放她走”
“是,娘娘”
裴文彤又对贴身侍女低声道,“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跟我一同出宫,不要叫人察觉”
“娘娘!”正说着,门口又有人来通报,“禀皇后娘娘,慈安殿的桂姑姑来了”
裴文彤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快请”
待桂嬷嬷把太后那边的事跟她原原本本说了之后,裴文彤只觉得事情不对。
这都是巧合吗?
怎么就恰巧天象不利太后不宜见人,恰巧她就被家里叫回去,都赶在今日的晚宴,裴文彤直觉不信。
但她又不相信代书萱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控制司天台,甚至是控制自己的母家。
思索良久后,裴文彤差人去了谢姣的赋若殿一趟,然后便收拾好了东西悄悄出宫去了。
赋若殿。
谢姣听完侍女的禀报就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今晚太后和皇后都不能出席晚宴?”
侍女点点头。
谢姣攥着拳头,指甲仿佛要嵌进肉里,“代书萱,你以为太后和皇后不在,你就能逃出生天了?”
侍女担忧道,“良娣,皇后娘娘安排了令贵妃娘娘主持晚宴,咱们是不是要避一避锋芒?”
谢姣冷哼一声,“她算什么,不过是个想明哲保身的人罢了,不足为惧”
“那咱们?”
谢姣招了招手,侍女立即靠过去,“皇后娘娘不是要令贵妃留她到戌时之后吗,你去安排一下,找人提前准备着”
侍女听了连连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来人”
门口立即又进来一个侍女,“良娣”
谢姣站起来,“去给我把那套今冬新做的衣服找来,我倒要看看她代书萱在这晚宴上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是,良娣”
东十二殿。
莫邪闲来无事在屋里欣赏摆着的花,连翘刚刚回来,离晚宴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君伯,晚宴您穿哪套衣服?”
莫邪看了看带的几身衣服,视线停留在其中一身长袍上。
“穿这身,”她指了指,“再把发冠拿出来”
“好嘞君伯”
莫邪挑的这身衣服偏中性化,是一身束腰的长袍,类似于我们明制的飞鱼服,只不过下摆没有褶皱,是开衫设计。
她把头发全都束起来,用发冠固定在头顶,露出长长的马尾。脚上穿了一双长靴,再披上一件大氅,连翘在一旁都看呆了。
“傻姑娘,”莫邪好笑地晃晃手掌,“发什么呆呢?”
连翘一下回神,立即星星眼道,“哇君伯,您也太帅了吧,您要是个公子我肯定直接喊相公!”
莫邪被逗乐了,“就你这张嘴会说话”
“我说的实话嘛!”
“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出发”
连翘疑惑道,“咱们这么早去吗?”
莫邪拢拢衣服,“先不去欢盛殿,我们沿着这一路上走一走,免得到时候迷路”
莫邪带着连翘进了东侧门,沿着内宫东道慢慢走着。
她抬头看着高耸的宫墙,右侧就是东宫,左侧过了天乾殿的右偏殿就是经纶斋,虽然走在宫墙外,但莫邪还是感觉仿佛闻到了书卷气一般。
两人刚进御花园就被人拦下了。
“君伯,奴婢是凌沨安排到东宫的人,此处人多眼杂,君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莫邪看了眼连翘,连翘凑过去低声道,“君伯,这确实是我们的人,叫采撷”
莫邪打量她两眼,“你是采撷?”
采撷点点头,“奴婢正是采撷”
莫邪看看四处无人便叫连翘在远处看着,自己跟着采撷闪身到了假山后面。
“君伯,事关重大,时间又如此紧迫,奴婢只好在这里等着拦下您与您详说”
莫邪点头,“你说”
“大概半个多时辰前,谢良娣差人去办了件差事被奴婢听到了。她是叫人安排了几个练家子在御花园里藏着,待君伯您戌时过了往回走时对您下手”
莫邪闻言笑了,“难为她还想着我这号人物呢”
采撷担忧道,“君伯,晚上御花园熄灯之后伸手不见五指又鲜有人烟,您可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莫邪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采撷点点头看了看四处无人便飞快离开了。
见莫邪出来,连翘连忙迎上去,“君伯,要紧吗?”
莫邪脑子里在思考,她虽然压根儿不惧谢姣安排的那些什么练家子,但她怕麻烦,万一在收拾他们的时候引来了人就不好脱身了,搞不好还会给东方晟送个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思索片刻,莫邪低声道,“你去找佟文羽佟大人,问他要到经纶斋的钥匙”
连翘立即应下去办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定远伯啊”
莫邪正在御花园里闲逛,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她啧啧两声,真是败人兴致。
回过头去,莫邪看着来人,“谢良娣倒是来得早”
谢姣冷哼一声,“定远伯不是更早?难不成真把这御花园当成自己家了,来闲逛来了?”
“你管我来干什么,”代书萱本身就比谢姣高一头,莫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是你一个正五品的太子良娣就是这么跟本官说话的吗?”
“你!”
谢姣气急,莫邪不紧不慢道,“谢良娣,这可是有很多人看着的,你瞧那边又来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