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直住在一起的道理,更遑论她和皇兄还不是亲兄妹。
她和皇兄磊落坦荡,但旁人的心未见得干干净净。她在衔云院时间长了,免不得要被人说嘴。
再者皇兄已然二十有三,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若是皇兄娶了皇嫂,她又如何能一直赖在衔云院避难?
雪棠越想越觉得揪心,盈盈的眸中不由蒙上一层愁色,莹润的脸颊也泛起一抹苍白。
胡太后放下手中的烟枪,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雪棠,雪棠脖颈修长,腰细臀丰,身条和谢贵妃别无二致。
胡太后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谢贵妃初到皇宫的一幕,那也是繁花似锦的春日,谢贵妃跪在她面前,双目垂泪,哀哀地祈求出宫。
胡太后独揽朝纲几十年,杀伐决断从未皱过眉头,可事关昭帝,内心总是柔软的。
谢贵妃是昭帝的命,即使胡太后知道昭帝抢夺□□、不仁不义,却也没法子为了伸张正义,让自己的孩子陷入爱而不得的痛苦当中。
胡太后拒绝了谢贵妃的请求,却答应保全谢贵妃母家和夫家的名声,只对外道谢贵妃是个丧夫的寡妇,除却胡太后,宫中再无人知晓谢贵妃是陈郡谢氏的嫡女,夫家是镇守豫南的诸侯。
胡太后多年不问世事,她固然怜惜谢贵妃,却也不会为了谢贵妃的女儿冒然出手,若不是沈离当说客,她连雪棠的面都懒得见。
想到沈离,胡太后的心倏得就柔软起来,昭帝不争气,却生了个好儿子,有沈离在,大英最起码可繁荣昌盛百年。
她抬抬手对雪棠道:“起来说话。”
雪棠忙站起身,躬身垂立在一边。
“哀家可给你庇护,但也仅限于保全你的性命。”胡太后单刀直入。
现下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了,听到太后的承诺,雪棠坠落在地的心又重新活泛起来,忙跪地谢恩。
“你且回衔云院去吧!”胡太后摆摆手,把雪棠打发下去。
雪棠“嗳”了一声,把自己抄写的佛经放到墙边的案几上,转身走出房门。
待人影不见了,胡太后才看向荣嬷嬷:“哀家已很久未见过皇后,你且宣她过来说话。”
皇后来的很快,在花厅待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匆匆退了出去,神情虽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怒火滔天。
她实在想不到太后竟要保下雪棠那个下贱胚子。
前朝有颀王相护,后宫有太后坐镇,身为一国之母,她竟连个无权无势的孤女都动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外面尚能维持体面,一回到坤宁宫,王皇后便砸了一只细颈梅瓶。
胡太后上了年纪,只说了一会子话便疲乏得很,由荣嬷嬷扶着进了内室,荣嬷嬷沉稳,等闲不肯多言,在屋内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梓宫已在太极殿停了四十日,不日便要移到地宫,娘娘还是到太极殿瞧一瞧圣上吧!”
胡太后的眼睫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答话。
自父皇母妃去后,雪棠从未像现在这样高兴过,有太后相护,宫内的嫔妃便无人敢对她动手。她终于能在宫内自由行走了,再不用像过街的老鼠那般躲躲藏藏,连衔云院的大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雪棠欣喜非常,连脚步都快了许多。
沈离原在看书,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抬起头,只见雪棠含笑进了屋,人还未站稳,便被地上厚厚的绒毯绊了一下,直直向前摔去。
沈离站起身,伸手勾住雪棠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