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被拿到明面上来,朕也再难护你。
朕一是气这个,气你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二是气你矫诏的行为,摆明了是不够在意朕,或者说你恃宠而骄。”
她红着脸与他对视。未料他会如此坦诚地将真实想法和盘托出,自己之前对他感情的怀疑与不信任,都在这一刻云散烟消。
“伯父必定是极为气恼,才趁着你被禁足送了一名与你相似的女子进来,他不想朕为你所迷。朕会想个法子暗示他收手。若他执意不改,朕亦不会容情。”
她一滞,想到玉文仲诸多战功,又对玉知微颇为关照,如他的父亲一般,因劝道:“不必如此,玉将军他也是为了陛下好。”
他自嘲一笑,“可惜朕生来就是个亲缘淡薄之人。无论是谁,只要伤害到你,朕都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这些时日忙碌,都忘了慕容沛的首级,已在城墙外吹干了。朕回头让人取下。”
黛霜:……
“对,差点忘了正事。”他再次靠近她,湿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上,“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想?
一个“想”字还没出口,她正羞涩着犹豫没有回答,玉知微铺天盖地的吻忽然袭来,脑子一片空白。
秋水般的目光像两把小钩子,生生牵引着他。半月来没有亲近,一得手便思之如狂。
她的皮肤细嫩,摩挲几下就红了,他吻遍她的肌肤,在她身上种下他的痕迹。她无处可逃,和第一次一样生涩地回应。
“你……轻点儿。”
他听见了她这微小的声音,“疼?”
“……嗯。”
于是他放缓了动作,多了些温柔克制。
红药早已看穿一切,把房间里外都布置过了,忠诚地守在门口。
“我们……算是和好了吗?”半个时辰以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她悄悄向他求和,小腹感觉有些胀。
“我想你。”他大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脑袋下还枕着几缕她的青丝。
“那淑妃怎么办?”“她没有名分,朕也没和她发生过什么,回头朕会派人暗中把她送走。”
“玉将军那边呢?”
“你不用操心,交给我。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少谈别人。”
此刻在床上躺着,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昨晚确实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忽然变得很小,就像个小玩偶似的,被他提溜在手上,她想挣开,却摆脱不掉,于是四肢乱踢……
想来是为此?
看向他的目光有了一丝丝愧疚,马上又装作不知,开始假寐。空气里甜甜的。他睁开一条眼缝观察她,将她刚才的神色变化都尽收眼底。
“霜霜,你现在可爱我?”
……嗯?
她睁开眼睛。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执拗。
索性亲了他一下。
他呆住,有一丝不可置信。
“你就执着于让我亲口说出答案吗?”
“是。”
她改了主意,迎上他滚烫的目光。
“我都想起来了。”
*
阿娆抱着葡萄酒回去,一路走一路打喷嚏。昨天狂风暴雨的在殿外站了一晚上,今儿有些风寒,也没个大夫来给她看。
算了,她不喝就不喝嘛。
离开西域那么久,她也有些想家了。
葡萄酒是家乡之物,她还巴不得一人独占了呢。
既然是皇上过来阻挠,那就不怪她办事不利,就算玉文仲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是这葡萄酒,时间放长了就不新鲜了。
你们都没口福,我要一人独享。
她打定了注意,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在梧桐树下开了酒坛子。酒香四溢,她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看样子皇上和皇后是要和好了。他们和好了,对皇上来说她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呢?完成了该要给她很多钱然后把她送走吧?
先来享用一坛葡萄酒,然后等着皇上来送钱,把她送出宫,多么美滋滋的事儿!
她心情愉快地坐在草地上,抱起酒坛子吨吨下肚,酒坛子很快就咕咕见底了。
那头将军府却乱成一团。玉文仲派去监视的人回来报告,说阿娆去送酒不成,就自己将那坛酒喝了,喝了个干净。
“将军,怎么了?”小粉看着他发白的脸色觉得害怕。“将军……将军,还请您饶了阿娆姑娘,她就是一时贪嘴罢了。”
玉文仲此时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这个消息传来如晴天霹雳,他压根没想到她会自己把葡萄酒喝掉。
能找到一个和尹黛霜有五分相似的人并不容易,太可惜了。
此路不通,必须另想他法。
侍卫们摸不清皇上的脾性,却觉得这样的事还是应该通报一下。此时此刻凤仪殿内点着甜香,玉知微正深情看着他的黛霜,眼皮子都舍不得眨一下,整个人一动不动,似乎这是他此生最满足的时刻。
“起初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我很抗拒你。我从宫里逃跑,你又将我抓回来,如此往复……我在大婚之夜驳了你的面子,你反而以身犯险去雪山为我母亲寻药。他们将我掳走,你与我一同坠崖落水;你因我而怒,灭了大渝。
我从未觉得自己在谁的心里如此重要过。
那段时间,虽然觉得与你相识相知甚浅,却挡不住你烈火般的情意,我不知我是怎么想的,也许有很多其他事情牵绊了我。直到那一次,他们要杀了你……我才意识到,我愿与你同死。若非后来失忆,想来早该与你坦言了。”
他的情绪随着她说的话起起落落,眼中随之盈满了温柔。亲口听她承认在意自己的感觉,真好啊。
“我也记得那天。我很震惊,也很幸福,虽然很短暂……”目光转而阴鸷,“是莫如渊,逼得你忘记了我。”
他这下提醒她了。那次分开以后,也不知莫如渊怎么样了。但她按捺着没提,不想叫他不悦。
他却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