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不欲承认,定是因为她刚才说做的有不足之处。
“你的手怎么了?”她放下碗筷,起身过来,却先于他抓住了他的指头,垂眸瞧道:“怎么伤着了?”
“练武时不小心弄的。”他说着想把手抽回去,倒是她抓住不放了,一时巧笑倩兮,“这样细小的刀口,只能是来自膳房里的厨具。”
玉知微:……
“陛下为臣妾亲自下厨,臣妾很是感动,受之有愧,下次不必了。伤了陛下龙体,臣妾担待不起。”
“下次的味道定能叫你满意。你不必担待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
“臣妾上次与陛下说的选秀的事,陛下考虑得如何了?”
两人原本气氛温馨,她忽又提到选秀,他的嘴角立马扯了下来,“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
“朕就是太纵着你了。”他忽然起身反拽住她,“你就是想多一些女人在后宫里,朕就不会来烦你了是吗?”
她给他吓住了,两只小鹿眼睛委屈巴巴。他这说的都叫什么话啊。
他也很委屈,委屈地巴望着她的爱。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懂,还是因为不爱他故意装作不懂?
黛霜觉得她需要为自己解释一下,“陛下,我这样说都是为了你的江山。”
自古以来没哪个皇帝后宫里只有一个人,这样不利于江山后继有人,也不利于稳定朝局人心。
“可我打下江山是为了你。”
……
“你不要扯那些别的理由了。你就是心里没我,从一开始就抗拒我,想着法把我支开,你以为我不知道?”
“陛下,人都是会变的。您若对我真心,我也非无情之人,自当回报。为什么老抓着过去的成见不放呢?”
“若说成见,你对玉相难道没有成见?如果是回报,我宁可不要,因为我不要你出于恩义来报答我,我只要你的心。”
黛霜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可也不知为何两人就吵了起来,气氛变得尴尬,让她想要离开。她不想和他吵。
“陛下,我想回凤仪殿。”
没想到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道菜请她品尝,最后却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果。这次他没再逼着她,而是失望地放开了手,背过身说:“你走,朕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却真的离开了,潇洒如斯。只是他那句“再也不想看见她”稳稳落入她耳中,一时气闷。
他亦气得将桌子掀翻,精致的菜肴撒了一地。
她不理解,这些时间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也没再像从前那样生他气了,和他在一起时她很快乐,为何他总会说起过去,也不相信她会改变?他不是还和她定了一个一年契约要征服她的心吗,何以对自己没有信心?他怎么就不相信她的解释呢?
可玉知微是自小亲缘淡薄之人,命孤煞,亲朋少,没安全感。对于她说的一些话,并不倾向于认为那是为着自己考虑的,只会下意识里觉得她仍在逃避他。
皇后盛宠不衰大半年后,帝后二人罕见地分居了七天。
这七天他晚上独自醉酒,醉得不省人事,清醒过来后就疯狂处理朝务,一整晚批奏折到大天亮。周公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怎么劝也不成,宫人都被赶了出去,谁也不能靠近。
想来想去,应该是和皇后娘娘闹别扭了。
于是周公公就去凤仪殿,想请黛霜出面劝一劝,或是帮他们和解一下。这陛下老这么下去,无疑是心里有气,折磨自己。
可是去了一打听,凤仪殿和凝霜殿都没人,原来是皇后带着她的好姐妹出宫玩去了,不知何时能回。
皇上给她的特权太大,可以随时微服出宫,若无要事,都能几天不回来。
她想到那晚的争吵也觉得心里堵,索性带着雨清出宫散心去了,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周公公找不到劝解的人,只好每天手足无措地守在养居殿里看着皇上,怕他把自己身体整垮了却无可奈何。
二人在宫外游荡,不同于从前皇上带她出来都是去最热闹好玩的地方,这次她走到了些偏僻位置,又见了些民生疾苦,想来自己贵为皇后,恩宠荣华,同一世界里却有百姓贫寒受饿,只能每到一处就留些碎银给他们,再悄悄溜走。
第七天,玉知微酒醒了。
没有她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浑身冰冷。头有些晕,唤来了周公公,问他皇后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周公公实话实说,他愣了一下道:“朕在这里喝闷酒,她倒好,跑外面快活去了,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朕。”
周公公道:“陛下莫要这样说,娘娘许是因为心里太闷了,才出去散心。再说,因为陛下之前关过娘娘,后来为了哄娘娘,又许给了她随意出宫的特权,娘娘这才能离开的呀。”
他说的是。不过虽给了她这个特权,却也交代过云隐和落星,只要她出去,两人都要暗中跟随保护,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更不能让她再跑掉。
“她会去哪里呢?”
黛霜和雨清到了城郊的乐华湖,听见亭子里有人吹笛。笛声悠扬,格外好听。
“好像是个江湖公子。”雨清看过去道:“模样挺俊的。”
“这首曲子我听着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曲名是什么,你知道吗?”
“等这曲吹完,问他去。”
两个漂亮姑娘上了亭子,等那江湖人吹完了,打了招呼,询问曲名。
“此曲名为《汉广》。”白衣男子说,“说的是一名男子对一名女子爱而不得的绝望。”
雨清道:“难怪听来这般哀伤。”
“想来是借了《诗经》的意,作曲人融了自己的情。”黛霜转头又和雨清说,“我总觉得在哪听过,却不记得了。”
“那姑娘必是之前听过此曲。”白衣人道:“这首曲子是在下的一位朋友所作,只有我与他吹过,能听到的都是有缘人。不知姑娘可是与我那位朋友认识?若真如此,在下和姑娘也算是朋友了。”
“敢问是哪位才子所作?”
白衣人默了默才答道:“在下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