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安,赫尔卡莉小姐。」
一身修女装扮的少女温柔地对赫尔卡莉和莱昂里特微笑,紫罗兰色的眼睛闪烁着教堂中彩窗映射的光芒,苍白瘦削的脸呈现出病态。她行了一礼,来到赫尔卡莉面前,手指卷着漂亮的白色头发。
海尔万德拉大教堂,是全约斯卡大陆最大的教堂,这里有着几百名神职人员,每年都有近十万的旅者教信徒,不远千里从各国跋涉而来。每天到了相对应的时间,它的钟都会被敲响,钟声响彻普罗戈罗亚。
一排排长椅向教堂的尽头延伸,穹顶上的琉璃壁画绘着人们所想象的「世界之外」湮灭之景。十二面彩窗,每一面都足足高几十米,「始源的伊始」的十二名神使以各样的形态被封存之中。阳光明媚,透过彩窗,映射得整个教堂内部五光十色。
高大而宽敞明亮的教堂里,名为「小行星带」的巨大金色圆环立在尽头,金碧辉煌。主教曾说过,那里本该有一座雕像,是「始源的伊始」的雕像,但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出祂的模样,就连彩窗上的十二神使,也只是人们凭借流传下来的传说所绘。
莱昂里特看着那些彩窗,或许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恐惧地躲在赫尔卡莉身边,尽量贴着她。
赫尔卡莉也察觉到了他这样的情绪,轻抚着他的脑袋,也不强求他和那名修女问好。
「晨安,安娜托莉亚,我来带这孩子做户籍登记。」
「这孩子是?」
「他叫莱昂里特·伊德莱尔。莱昂里特,这位是姐姐的朋友,安娜托莉亚。」
安娜托莉亚对莱昂里特示以微笑,她总是这样,无论对待谁都是温柔到极致。
赫尔卡莉向她讲了莱昂里特的来历,她稍微吃了一惊,露出悲伤的神情,手轻轻攥住胸前佩戴的小行星带吊坠。
「真可怜。」
「那么我先去了,一会儿回来。」
「好的,愿艾达妮永远与二位同行。」
两名少女互相微笑一下,赫尔卡莉便带着莱昂里特离开了。安娜托莉亚见他们离去,不由得有些伤感,忽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她扶着一旁长椅的椅背,捂着嘴咳嗽起来。
「赫尔卡莉小姐……」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来。
「如果能一直见到赫尔卡莉小姐就好了……」
就在她坐在长椅上祈祷之时,莱昂里特怯生生地走了过来。安娜托莉亚睁开眼,一下子便认出了他,莞尔一笑。
「怎么了,小莱昂里特?」
莱昂里特手背在后面,有些胆怯。
「我的事情已经好了,赫尔卡莉小姐还有些后续的手续要办,让我先来找您。」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坐过来吧,莱昂里特。」
安娜托莉亚的声音很细很轻柔,仿佛一层薄薄的纱,风一吹便能吹走。莱昂里特虽然很害怕,但还是乖乖听话,坐到她的身旁。安娜托莉亚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孩子相处。
「呐,你了解过有关旅者教的事情吗?」
安娜托莉亚想了半天,只能扯出这个话题来,没办法,她只知道也只会讲这个。
莱昂里特摇了摇头,以前作为奴隶在庄园工作,根本没有信仰的权利。
「这样啊,那么,我们从头开始讲吧,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哦。」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约斯卡大陆尚未诞生的时候,存在着一个不属于约斯卡的世界,它被现在的人们称为「世界之外」。世界之外不存在「人」,也不存在「神」,在那里居住的居民,只能算作「其余者」。
「其余者」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文明,它们建造宫殿,进行商品交易,与我们的生活别无二致,甚至可能比我们的文明要更加高级。但是有一天,世界之外的天空忽然崩塌,世界分崩离析。就在这时,一名「神」出现了,祂带领祂的十三名神使,扭转了世界,创造出了如今的约斯卡。
因此,人们将这名神称作「始源的伊始」。
因为祂是一切的伊始,祂创造了天空,创造了宇宙,创造出了如今的世界。
「啊啊……抱歉,这样的讲解,对小孩子来说可能有些过于枯燥乏味了吧。」
安娜托莉亚讲到这里,忽然脸红起来。教会里有专门的传教士为小孩子传教,他们可以把教义化为有趣的故事。但是安娜托莉亚并不是很了解这方面,那些小朋友们的传教士,更多是在民间。
「不,一点也不枯燥。」
莱昂里特笨拙地安慰她,对他来说,离开了那座庄园,无论是赫尔卡莉小姐还是安娜托莉亚小姐,都是很温柔的好人。
「但是,为什么明明有十三名神使,但是这里却只有十二面彩窗?」
安娜托莉亚见自己的讲解这孩子有认真听,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嗯,很棒的问题哦,因为,那第十三名神使象征着『罪孽』,他背叛了他的神,因此遭到了放逐。实际上,本来即便如此,人们也该将他画出来的,但是他没有任何流传下来的名字、形象,和故事,所以只能就此作罢。」
「……」
莱昂里特呆愣愣地听着。
「十二神使中,洛蒂斯特是主教,他的棱镜象征着『希望』;希尔维亚是一名勇敢的冒险家,她乘着船,向人们传递着『勇气』;玛尔里达与德尔伊瓦是一对双生姐弟,他们的麦穗象征着『财富』;最小的使者是艾达妮,她用会用她的陶罐装进所有人的『幸福』;戴勒比艾达妮稍微大一些,他的冠冕承载着世间的一切『智慧』;优维安是一名坚韧而严肃的少女,她以她的天平会衡量一切『正义』;这时候感化信徒的是温格勒斯,他的竖笛可以吹奏出他的『仁慈』;□□拉巴夫是一名美男子,他所佩戴的宝石因他而变得『神圣』;哈洛米很温柔,他曾手捧着鲜花,创造人们所沉溺的『梦境』;据说奥苏提娅有一头美丽的红色卷发,她会挥舞她的旗帜,带领人们走向『胜利』;约买卢特十分洒脱但也十分优雅,他会演奏钢琴,那象征着他的『自由』;吉尔贝利居住于高塔,他的锁会监督世人的『诚信』……」
莱昂里特听到这里已经听傻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