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七月十七还有五天,众人终于到了云州城。
贺竹屿在蝴蝶扇的帮助下,身上的彼岸花纹已经退到了肩膀处,这几天兢兢业业地跟在裴遂安身后,裴遂安简直不堪其扰。
云州城背靠云生门,算是个安居乐业的大主城了,因着坐轮椅的人甚少,坐轮椅的法修更是少之又少,裴遂安一出现,云州城的人都热情款待。
“裴少君!这是店里新进的缎子——鲛人缎,听说您前段时间在收,特意给您备下了!”
“少君,难得见您一次,上次就给您预备好了温珠,您收下吧。”
“裴少君家里的鸡新鲜刚下的蛋——”
裴遂安礼貌地一一谢过,另外拿了一个储物袋装了进去。
方樱啧啧称奇:“二十年不见,裴遂安声望越来越高了嘛。”
元铃顿了顿,没忍住回答:“只是没想到鸡蛋都要。”
裴遂安收礼的动作停滞一瞬,好像是听见了元铃的声音。
裴遂安终于还是解释了:“云生门弟子不允许拒绝云州城百姓的礼物,云生门容他们表达感谢。裴某的储物袋内有乾坤,会直接收到门派库房的。”
方樱耸肩:“我们也没说裴少君贪图小利。”
裴遂安看了眼元铃,于是转身继续应付云州城的人。
倒是贺竹屿,这几日寸步不离地跟着裴遂安,竟然学到几分淡然,回头对方樱说:“方师叔,裴少君确实不是那种人。”
方樱看贺竹屿这真诚的表情就想笑,这小子懂不懂裴遂安算是他的情敌啊。
贺竹屿这么显眼,自然少不了被追问。
“裴少君,您身后这个男蝴蝶是什么?”
裴遂安统一回复:“是个精怪,不会伤人,请诸位多包涵。”
他裴少君都开口了,自然不会再有人揪着不放,但还是少不了各种眼色的打量。
对此贺竹屿接受良好,竟然尽职尽责地扮演起了蝴蝶精。
朝游有所领悟:“可能是害怕被大家认出他是个刀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认了。”
夕遇笑着看他:“就像你那天穿女装一样吗?”
朝游神色赧然,歪过头闷声道:“我、我那时不想让你一人去相亲大会!”
夕遇勾了勾他的小指,笑得更灿烂了。
方樱没眼看这两个人,憋屈道:“你看看他们俩,这像话吗!我怎么就没有能勾小指的人!”
元铃伸出自己的手拉住她:“师姐不气,你会有道侣的,实在不行我和你拉手。”
方樱更气了,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还向后猛退一步远离元铃,谁曾想她这一步便撞到了谁的下巴。
听到背后的低声痛呼,方樱立时转过身,结果撞进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
这男子虽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但也不忘低着头问方樱:“这位仙子没事吧?”
方樱怔了一下,才摇头,反过来问他:“抱歉,你没事吧。”
后者和和气气地笑:“多谢仙子关心,我自然无碍。”
话说到这儿,就该结束了,但元铃就见这两人一个垂眸一个仰望两两对视着也不说话。
元铃没忍住:“师姐,该走了。”
方樱才回过来神,立时回到元铃身边,朝那男子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元铃见她回来还打趣她:“怎么回事,我以为你心动了呢。”
方樱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羞意与跃跃欲试:“好像是有点!”
元铃:“……”
“那要不先交换一下通讯符吧,”元铃犹豫道,“这云州城人来人往,错过这个村不一定能再见了。”
她一提点,方樱也大悟:“你说的是,我这就去找他!”
待她仰头再去找人时,却见人群中已经没有对方的身影了,方樱心中有些失落,就听见元铃道:“他好像认识裴遂安!”
方樱朝走在前面的裴遂安看去,果不其然那青年对着裴遂安行了一礼,笑容温和地看着裴遂安,低头与他说话。
但好像又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抬头朝方樱的方向看了过来,方樱一时慌乱竟别开了眼。
元铃看她这模样哪里还不懂,她当初对着裴遂安小鹿乱撞时也是如此。
元铃疾走几步追上了裴遂安,走进便听见这二位在聊起下榻详叙。
“若是裴少君不打算回云生门,不如来林某安宅处。”
裴遂安□□片刻,看向了娇娇。
娇娇一直安静地跟在裴遂安身边,眼下立刻回答:“裴少君不必在意我,我家乡已经无人,早些晚些回去并无区别。”
裴遂安便拿了主意:“既然如此,眼下就先解决贺竹屿身上的异样,林卦师带路吧。”
贺竹屿也很高兴,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裴少君,多谢林卦师。”
裴遂安调转方向,方樱才终于跟了上来,元铃便解释:“你的心上人是个卦师,好像是裴遂安找来帮贺竹屿的。”
方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竟是个卦师,但卦师能帮贺竹屿做什么,算阎王几时找到他头上么。”
元铃佩服:“你可真是见不得贺竹屿好。”
“那自然不会,”方樱道,“贺竹屿身上这东西既非蛊毒,也非致命的蛇形印记,不知道这位林卦师能算出什么东西来。”
众人跟着裴遂安与林卦师走着,逐渐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竟然真的是幢民宅。
裴遂安客套了一番:“裴某不知林卦师也在云州城定居。”
那林卦师便温和地开口炫富:“云州城实非我安居之所,只是灵石存着也是存着,便在多处置办了宅子,想着或许能用上——我在云州城这宅子的风水甚是不错。”
一穷二白的方樱便犹豫了,这卦师是个富足的,若是两方真好了,会不会显得她这个吃土的剑修是故意图他财产。
比起方樱八字没一撇就开始杞人忧天的行为,元铃就实在多了:“看来这卦师有点家底啊。”
这个三进的宅子里的仆从都是傀儡人,外面还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