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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泥的作用(1 / 2)

屠四娘特意等到天亮时才进城,但原本的彼岸花毯应当为她铺路,现如今退走也就算了。

这偌大个云州城里居然一片寂静,竟无人出来欢迎她这位新娘,这叫屠四娘很是不悦。

云州城里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她一个外乡人在这里处处受限,好不容易摊上了帮显贵们收租的活,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她眼神瞥到了离城门没有多远的一个小巷子,这小巷子里有四户人家,每一户都看她不起,初来乍到时被盘问身份,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连个笑脸都懒得赏她,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么。

屠四娘就一跺脚,担轿子的四人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她,屠四娘就冷冷地命令他们:“去,先到那个小巷子里。”

但是屠四娘说话的声音落在云生门的法修耳朵里就是一串意义不明的嘶叫,好像毒舌吐着信子。

朝游和夕遇自然也听到了,夕遇见到担轿子的人和唢呐队列的人互相看了一会儿,随后对轿子上的新娘摇了摇头。

那新娘子就好像发了疯,顿时又要吃人——

夕遇低声说:“她是不是能和那些吹唢呐的人交流?”

朝游点了点头,接着就看见屠四娘愤怒地又要抓人,但这回吹唢呐的人没有任她残害,竟然能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新娘子试图攻击他但都被弹开,此时担轿子的人又过去对新娘说了什么,新娘气急败坏地打骂了一会儿——虽在在他们听来依旧是嘶叫声。

然后,他们才终于上路,如裴遂安所预测的那样,往安宁街的方向去了。

朝游这边把情况如实转告给了元铃,不必多说,裴遂安那边也自有云生门的人传递消息。

元铃周围始终围绕着玉佩争斗而生的罡风,此时她见了朝游的消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裴遂安,说道:“有好消息有坏消息。”

裴遂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屠四娘化身的嫁衣鬼有自主意识、可以与他人交流,虽然是那些吹唢呐的“同僚”,这是坏事,说明她自身实力并不低。

但屠四娘无法完全指挥那些队列中的人,又是好事一桩。

“如你所料,他们必须得先到彼岸花这里来,”元铃看了一眼围绕在她身边的彼岸花,“这对他们而言是规则。”

受规则束缚,正是说明来着并非创造规则的人。

方樱便问:“你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来者并不是绛瑟本人?”

是有这个可能性……

但裴遂安总觉得危险并非完全消除,他看向林觉,林觉却摇了摇头:“我已试过,此事不能卜卦得出。”

元铃同样并不乐观,绛瑟可以控制屠四娘,即使她本人没来,若是神识到了,亦是危险。

云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屠四娘一行人自城门走到城中心的安宁街,也花了半刻钟时间。

方樱避免神识见到本体出现波动被屠四娘察觉,和裴遂安、元铃讨论一番后,决定先去云州城护城河的楼台除躲避,林觉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卦师,自然跟着方樱走了,剩下的除了那些不省人事的“花泥”,便又是只有裴遂安与元铃,还有在暗中相护的云生门弟子们。

乍一看,屠四娘竟是以多压少,半分不见瓮中捉鳖的窘境。

屠四娘看见只有二人在安宁街迎她,当即大笑了出来,她想诘问蓬莱大陆诸门派竟然只有两人出来与她一战否?

但叫出来的已经并不是人话,她见对方毫无波澜地看她大叫,立刻就觉得甚没意思,是啊,她笑云州城的人狗眼看人低,但如今她都已经不是人了。

屠四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嫁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忽然崩溃。

与之相对,唢呐队列与担轿子的脚夫便没那么崩溃了,现在他们亲眼看见彼岸花选择的人是那位穿着喜服的新娘,她又实力强劲,靠近半分都感到自己要被卷成灰烬。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抛弃他们抬着的这个,投奔那位更强的新娘。

但是屠四娘并没有给他们留够充足的考虑机会,下一刻忽而起身,长发散开,披散下来足足到脚踝,十指指甲骤长,化为黑色,脸上虽依旧是惨白,但目光已流露出杀意。

屠四娘一扫进城以来的颓势,此刻酝酿着灵力于手中,竟然生生被她捏出一条长鞭出来。

这长鞭通体泛白,上面似有蛇鳞熠熠生辉。

这长鞭一出,屠四娘顿时浑身境界上涨到了化神期,显然可见这长鞭威力,不像是屠四娘能用得上的法器。元铃感到头脑被刺痛了一瞬,随即想起相风上仙身上的鞭痕。

她便缓缓记起了。

使长鞭的不是屠四娘,而是绛瑟,这鞭子虽不是绛瑟的法器,但形制极像,除了绛瑟的鞭子乃是血一样的红,这一条乃是雪白。

‘匠气’被她握在手中。

此剑随她征战多年,喝了多少魔头的血,什么场面未曾见过,但眼下见到这条长鞭竟然嗡鸣出声。

剑在兴奋,她亦如是。

元铃轻笑一声:“请赐教。”

她想看看绛瑟选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长鞭破空而来,直冲元铃面门,元铃纵身躲过,长剑点地划出一道火星迅速反击,两兵相见,剧烈的铿锵声如海浪震荡开来,全城的人,无论是云生门的法修还是普通的百姓,都为这兵戈之间的杀意震得心惊。

不过两三个回合,元铃便已经感知到这只嫁衣鬼的实力远远超过之前遇到的所有。

她抿了抿嘴唇,见屠四娘似乎仍有战意,但长鞭一锤,竟然叫那边一个身上纹着彼岸花的人苏醒了过来。

那人匍匐着爬到屠四娘的脚边,屠四娘踩上了他的身体,伸手摘了一朵他的彼岸花,然后放在嘴里咀嚼吃掉。

那地上的人宛若被掏空了生命一般彻底失去了意识,与之相对,屠四娘嘴角的彼岸花流出了汩汩的鲜血,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滑入脖颈,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元铃,仿佛吃的不是花,是元铃的血髓。

“裴遂安,”元铃忽然开口,“这些人得保护起来。”

元铃冷静道,“若是被鞭子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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