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修士,到底在想什么?”卫芳衡对着周天宝鉴,神色古怪,“嘴张么大,想到什么了?明明也没人在和他说——他不会不知道应赛者在飞舟上的表现也会被周天宝鉴映照出吧?” 卫芳衡说的小修士当然是申少扬,后者大大咧咧地在周天宝鉴的映照下屡次做怪动作,叫人忍不住怀疑他是故在搞怪,否则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么不要形象啊? 难道他不知道,就因为他一直戴着面具,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所以大家都着重留他面具边角和后的细微变化,猜测他的反应吗? 曲砚浓之前就猜测申少扬手上的戒指里藏着一道魔修残魂,现在更能确定了,申少扬一定能和戒指里的魔修残魂沟通,才会在明显没有人和他搭的情况下屡屡张大嘴作出惊容。 ——可道残魂到底对申少扬说了什么,叫后者连掩饰都忘了,只顾着惊愕? 她越想越觉得好奇,盘算着什么候在申少扬面前戳穿件事,看看个胆大包天的小魔修又会做出什么样惊恐的反应——戒指里的道残魂是谁留下的?修为应当不低,至少也有元婴后期了,会是她认识的人吗? 一千年了,她是很久没有见到魔修了,从前一见生厌,现在倒又有点新奇和亲切了。 “应当是受到碧峡的凶险,震骇失语了吧。”戚长羽风度翩翩地笑了,“碧峡确实是天下第一的险地,我第一次见到天魔峡,也曾震惊得说不出。光是远远地打量,就能受到天魔峡涌动的暗流,飞湍瀑流,浩浩荡荡,实在很难想象,究竟需要怎样超人一的胆气和实力,才能在里修行。” 卫芳衡默默地撇嘴。 又了,戚长羽又始旁敲侧击地恭维仙君了,“拥有超人一的胆气和实力”,不就是在说曲砚浓吗?偏偏还不直说,非要拐弯抹角。 “就是个普通的住处,习惯就好了。”曲砚浓语气淡漠,“灵气充裕、地脉汇聚的地方,再危险也总是有人愿住的。” 灵气充沛的仙山福地,无论仙修魔修都爱住。 仙修能通过吐纳灵气提升修为,魔修也能通过吞噬灵气和生机提升实力,殊途同归,当然有的是人想抢占。 曲砚浓甚至有些怀疑,当初檀枢自灭满门,转身投入碧峡老魔君的门下,是否就是看了碧峡钟灵毓秀,打着取而代之、将碧峡收入囊的算盘? “其实最早的候,碧峡叫做‘壁峡’,是檀枢晋升化神、成为壁峡之主后改的。”她想起什么旧事就说什么,像是在故纸堆里胡乱翻检着,抓住一星半点有的就往外扔,“刚改的候大家都不习惯,还是写成‘壁峡’,不过现在一千多年过去,修士们已经换了一轮,也就没什么人记得原的名字了。” 卫芳衡好奇,“为什么要给碧峡改名?” 曲砚浓挑起眉。 “个说就很有思。”她似笑非笑,“因为在典籍传说里,碧峡其实是魔主进入尘世的第一处,‘壁峡’的‘壁’,是影壁的思,碧峡遮蔽冥渊,也是第一个迎魔主归。” 以檀枢的性子,怎么会服气一个不知道从哪的魔主? 他好不容易爬到万人之上,成为了能掌控众生命运的化神魔君,要一个莫名其妙的魔主压在头顶做什么? “壁峡”个名字专为魔主而起,简直是晦气,故而檀枢晋升化神、掌握壁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壁峡”改成了“碧峡”。 碧峡是魔君檀枢的碧峡,而非谁的影壁。 “我的好师尊,可是一个很傲慢的人。”曲砚浓幽幽慨。 卫芳衡看看周天宝鉴里的碧峡。 “他可以给碧峡改名,但是改变不了,千年以后,人们提起碧峡,想起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她说,“现在才是碧峡的主人。” 戚长羽不动声色地看了卫芳衡一眼:个卫芳衡在人前总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审视和质疑,好像世上只有她对曲砚浓是心实的好,其他人但凡奉承两句都是想扒在曲砚浓身上吸血似的。 可卫芳衡自拍起马屁,才是的全方位、多角度,每每刻都在恭维曲砚浓,一点也不嫌夸张。 曲砚浓笑了起。 “是不是干什么都要捧我两句?”她卫芳衡,“檀枢杀碧峡老魔君之后,心里想的未尝不是刚才说的些,只不过现在轮到我了。” “岁轮转,没有人能超越光本身。”曲砚浓言语间蕴绵长,有种清淡的漠然,“我非永恒,谁都不是。” 卫芳衡瞥了戚长羽一眼,有个讨厌的家伙在身边,有些就不太好和曲砚浓说,若是要传音,又好像怕了戚长羽一样,没个必要,说不定曲砚浓还要笑她。 因此卫芳衡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是否因为深知岁月无常、人非永恒,所以曲砚浓慢慢也放任自沉溺于道心劫,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会不会有么一种可能,在上的仙君也厌倦了尘世,所以漠视自滑向消亡? 幸好,卫芳衡想,幸好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至少曲砚浓还是会愿试一试化解道心劫、会从旁人身上找寻故人的痕迹的。 * 弱水苦海前,金丹裁夺官驾驭着飞舟遥遥地一望,回过头看向三个应赛者,“前面就是弱水苦海了,们可以从里下去,逆流而上,到达碧峡一面的顶峰。” 在顶峰之上,仙君安排下的神秘对手带着玄霜着他们。 “是阆风之会的最后一场比试,唯一的胜者将会是仙君亲手点出的阆风使,望诸位砥砺奋进,不负所期,斩获佳绩。”金丹裁夺官朝三人微微一笑,深深颔首,“三位道友,日相见,咱们应当就是同阶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