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开口却像是沉冽而冷峻,“我可以离开清宗。” 曲砚浓惊愕地回头看他——这动作对她来说有点难度,因为卫朝荣把她搂得在太紧了,好像在害怕他一松手就也拥不住她。 “我可以做个魔修。”卫朝荣低低地说,有几分沙哑,“什么都可以,我都不在乎。” 曲砚浓怀疑她是听错了。 “你说你可以做个魔修?”她复,“剔去仙骨,做个魔修?” 怎么会呢? 和她说这话的人明明是卫朝荣,是个在魔域潜伏了多年,却仍然心心念念想要做个仙修的卫朝荣。 卫朝荣怎么会和她说他可以做个魔修呢? 卫朝荣在她身后低声笑了起来。 “我不在乎。”他说这话的时候让她感到很陌生,明明从前已经很熟悉的人,这一刻好像撕下皮囊,露出彻骨的疯狂,他凑在她颊边,近乎贪婪地轻吻着她的面颊,每个字都很坚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你觉得呢?”他真的在,仿佛只要她一下点头,他就真的会义无反顾地做,“我也做个魔修好不好?” 曲砚浓被他圈住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被一种来命运的目视感包围了,手边所放置的,不仅是一份你情我愿的欢乐,还有她根畏惧触碰的东西。 “不要。”她尽量找回己的声音,似乎平静地说,“我不喜欢魔修。” 卫朝荣沉默了一瞬。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他像是诱哄又像是渴求,声音听起来像是孤狼的低吼,“别管这些,我们走吧,去没有仙魔的地方。” 曲砚浓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幻想,可幻想永远只是幻想,“我有我一定要做的事。” 卫朝荣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他才嗓音喑哑地说,“么,你只是仙修。” 只有当她和他都成为仙修,他们才走下去。 “你一。”他说,像是无名的誓言,“我会找到办法的,这世一定还有两其的办法,你给我点时间。” 曲砚浓真不是想为难他。 如果她时更坦诚一点对待他,也更坦诚地对待她己,她也许会承认,她并不想拖累他。 他已经脱离苦海,到达平宁的彼端,何必毁去这来之不易的安逸,新搅进这一滩混水,落得一身狼狈不堪? 何苦,又何必? 她过了好久都没说话,后背是他炙热的胸膛,好像也隔着衣衫将她融,炽烈得让人心惊。 卫朝荣也没有说话。 他定定地站着,以一种令人无法忽略,也不忍心忽略的沉默,把她拥得很紧很紧。 曲砚浓背对着他,反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 “走了。”她没有回应,像是根没听见他些荒唐话,低头想掰开他的手臂,可没推开。 他没动。 于是她也顿住了,凝在里,像是也忽而被谁定住了,和他较劲一样伫立着,抬起的手就停留在里,抬不起,也落不下。 “我真要走了。”她干涩地说,“你松手吧,干什么呢?又不是以后不会见面了。” “还会见吗?”他灼烫的吐息拂过她耳垂脖颈,声音低沉也如游走的气息,一字一句都是执迷,“会吗?” 曲砚浓一遍一遍地回答。 “会。”她说,“当然还会见面。” “好。”他最后说。 她说还会相见,可之后,相见便遥遥无期,她也没去找过他。 所以,他过来找她了。 曲砚浓坐在金座,以手覆额,神色晦涩难辨。 卫朝荣不到她,也不来她的音讯,于是就在一年的深冬,私下离开清宗,潜入魔域,绕过他曾待了数十年的金鹏殿,来到碧峡下。 曲砚浓接到他的传讯符时,几乎难以相信,直到她绕开来往的碧峡弟,在陡峭凶险的峰头和他相见。 为了避开檀枢的查探,他们彼此都很小心,绕过一又一的尖峰,在荒僻的山林里提着一盏黯淡的青灯走了很久,谁也没说话。 到曲砚浓感到足够安了,回过头去看他,才发现他一身是斑驳的血痕,单衣下星星点点的玄色苔藓,有些皮肉都掀开,焦黑可怖。 “你怎么弄成这样?”她有一瞬惊惶错愕,“弱水苦海的玄衣苔有这么多吗?” 卫朝荣的手拢在最深的伤口,将汩汩流出的血止住,反,“玄衣苔?” 曲砚浓伸手去衣兜里找药瓶,可却只捞出一个半指长的小瓶。 接到卫朝荣的传讯符时,她以为他是设法从弱水苦海里潜进来的,以他的力,就算沾一点,估计也不会很严,这一小瓶应该绰绰有余了。 但她握着小瓶站在晦暗的山林里,望着他被单衣半遮半掩的玄衣苔,一阵焦躁的惶急。 “玄衣苔、玄藓虫,这是檀枢起的名字,他特意培育了这批诡物,撒在碧峡水中,已经有许多碧峡弟丧命了。”她语速很快,像是迫不及待地把这细枝末节都交代完,赶着去说别的,“以你的力,怎么搞出这么多伤的?” 卫朝荣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题。 他神色平静地一下一下止着血,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她,“是先有“玄衣苔”这个名字,还是先有玄衣苔这种东西?” 她愕然:这算是什么题? 卫朝荣看着她呆滞的神色,像是忍不住一般,微微勾起唇角。 曲砚浓看到他笑,意识到他是故意作怪,气不一处来,攥紧了药瓶,冷着脸他来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