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不……”他试图矢口否认,但语无伦次,一张脸涨红了,惊慌失措地看向曲砚浓。 灵识戒他修行途中最莫测盛大的秘密,从来没有任何人发现过,就连上次在镇冥关,曲仙君也没能发觉灵识戒中的前辈。 申少扬自以为坦荡,然而这个秘密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人蓦然揭开,他的第一反应居然如坐针毡。 曲砚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小魔修的表情,望着他因为惊慌而通红的脸,和他含混不清的狡辩。 “说说吧。”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问,“戒指的人谁?” 提问的候,她眸光隐约泛起淡紫色的流光,凝神望着申少扬,目光专注沉凝极致。 申少扬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什么都忘了,只知道跟着曲仙君的问题,全凭本能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前辈谁啊,我根本不知道前辈的名字,我只知道前辈个魔修。” 等最后一个字落,曲砚浓眼底的淡紫色流光已消逝了,而申少扬的神智也清晰起来,意识方才的恍惚,心一阵悚然。 ——这分明仙君影响了他的神识,控制住他的神智,操纵他回应她的问题。 这种法术极难,需要对神识有极的掌控,绝大多数修士纵然能做,也不过在同一个人身上施展一次。等法术施展完成后,被施术的人大多都直接毁损了神识,变成了彻底的痴傻。 然而仙君施展这种法术,竟然如此无声无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半点没影响他的神识和思绪。 申少扬甚至觉得自己灵台更加清明了。 他急切地开口,“仙君,我方才说的不准,实前辈和你关系匪浅,前辈很关心你的!” 犹豫再三,他还没直说前辈应该就曲仙君的道侣的,只能拐弯抹角地说着。 虽然可能性微乎微,但前辈苦等了这么多年都没和仙君相认,一有什么苦衷吧?他若擅主张,引来严重后果怎么办? 曲砚浓一阵失落。 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又或等待什么。 她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总觉得申少扬该说的不这些,而更多她正想听的,她梦寐以求,期盼了很多年的…… 卫朝荣不魔修。 他死都个正的仙修,戒指的残魂却个正统的魔修,予申少扬一身魔骨。 曲砚浓又靠回椅背上。 “和我关系匪浅?”她语气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和我关系匪浅的魔修多了去,他又哪一个?” 申少扬意识抬起手挠着头,“呃,前辈很在乎仙君……” 卫朝荣冷淡沉冽的声音从灵识戒传来,“跟她说,我仰慕她很多年。” 申少扬说什么都行,可要传这个话,怎么都觉得有点尴尬。 他目光游弋,轻飘飘地说,“前辈仙君您的仰慕,仰慕您很多年了。” 曲砚浓兴致勃勃,“么?” “仰慕我的人很多。”她含笑,语气却疏淡冷漠,“他哪一个啊?” 申少扬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就在他语无伦次地向灵识戒,注入神识,想再问问前辈的打算,却蓦然发现手中的戒指幽幽地逸散出一缕青烟般的黑气。 青黑烟气幽幽地拉了,变成几缕触手般的细丝,轻软的伸向曲砚浓,微微弯曲,像一只手镯一般,圈上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圈紧了。 曲砚浓抬手,戳了戳缠在她手腕上的烟气,后半点也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像顽固的藤蔓。 幽深青黑的烟气伸出数道细小的触手,从她手背上一路延伸过去,像一只手一样,从手背上扣住了她的手,用力握紧。 曲砚浓蹙眉。 触手的尾端勾着她的掌心,既有点痒,又有些刺痛,很用力地书写: “听说你有很多仰慕?” “都有谁?” 曲砚浓讶然。 “你哪位啊?”她似笑非笑,却没直接去解开触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青黑烟气的触手紧紧缠在她指间,不轻不重地摩挲,最后微微用力,在她掌心写一行小字。 烟气氤氲未散,落笔冰冷可怖,无端森然: “我谁也不。” 他写,“我只,你的一个无名的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