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抿唇时嘴角两侧甜蜜陷下去的细小笑靥……她顶着轻飘飘的脑袋开始梳头,同时想念着她以前能用那些成双成对的发绳和五颜六色的发卡来打扮自己的时光。
现在被她用来束马尾的那一根发绳是朴实无华的黑色。她对着镜子左右甩了甩脑袋,想了想,最后在首饰盒里翻找,找到了一个小鱼骨头形状的发卡,被悠久的时光已经打磨成了又浅又旧的蓝色。她捏着它仔细别住右边耳朵旁的碎发。本来是一对特别好看的发卡,可是十岁那年去游泳时弄丢了,现在这形单影只的小鱼骨头还是当时被泽北荣治好不容易找回来的。
当时大人们一直在说,丢了就算啦不就是一对发卡吗再买过就好啦!可是十一岁的男孩子实在是受不了她丢了心爱的发卡后憋屈到发青的脸色,于是一次一次地潜下泳池去找,最后捏着湿漉漉的发卡递给她,看着一朵明媚得像花儿一样的笑容重新在她脸上绽开来。
他上岸时耳朵里仿佛灌入了一个波涛汹涌的汪洋,稍微动一动脑袋就听到耳道里嗡嗡的水声。于是,他也只听见了她模模糊糊的仿佛飘在海洋上头的一声道谢。
安娜对着镜子,抬手摸了摸那个发卡,转身拿起电话拨通泽北家的号码。
很巧,是泽北荣治接的。
“喂?”
“谢谢……然后,晚安。”
莫名其妙的开始,突如其来的结束。
电话被她先一步挂断了。就好像,那个电话,发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