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一日地与队伍里其他队员打对抗时被轰成渣的惨败和挫折。现实与理想的落差总是特别大,其实阿哲当初就说过不是吗?“美国那边,身体素质和篮球技术跟你差不多的孩子一抓一大把。”能把一份自负摔打到千疮百孔,任是心理素质再好,也不过是一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十七岁少年。逃回来就逃回来了吧,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秋田的爸妈和队友。拖着行李箱出了飞机场,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就拦了的士横冲直撞地在晚上十点半敲响鹤田安娜家的门。他看到那张十分熟悉的面容时,终于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真的那么小孩子气,真的会有依赖这种幼稚的、曾经让他感到不耻的无聊情绪。
鹤田安娜睁开眼睛去看身旁的男孩子,然后问他,你对着耶稣祈祷了什么吗。
“我又不信这个的。”泽北撇撇嘴,“倒是你,刚刚祈祷得很认真的样子。”
“哦。我啊,许了个愿。”
“什么愿?”
“我希望荣治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
他愣了一瞬。
“你居然没许让父母身体健康世界和平减肥成功什么的?”
“……我只是挑了个现在我认为最重要的来告诉你啦!”她哭笑不得又磨牙切齿,毫不客气地一肘子捅上他的腰,然后才正色道,“我是认真的,荣治。你的心在哪里呢?在这里,还是在美国。你心里想的又是什么?真的是因为想家才回来吗?反正总不是为了跟我过圣诞节。”
泽北荣治真的太好猜了,什么事情都会一清二楚的写在脸上,从小到大以篮球为支点的男孩子,简单透彻到根本学不会伪装,你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去猜,五个手指头还没数完绝对能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呀,谁让他是泽北荣治呢,谁让她是鹤田安娜呢。
忽然下雪了。
绒绒的雪花落在睫毛上头发上围脖上,化成细小的水珠落下来。
“该回去了。”鹤田安娜仰起头,呵出白花花的雾团,“荣治也是,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