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靛发的年轻宰相应着,侧过头,看向了身旁的奎恩。
俊雅非常的脸上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的表情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那般冷淡,又带着宛若旁观者的绝对理智。
他原来是戴眼镜的吗?他原来是这个名字吗?
他原来是这个年纪吗?他原来是这副模样吗?
百年的时间到底还是过于漫长了。奎恩不得不忘记了很多。
但自在蕾米莉亚·弗洛伦塔的身旁看见他起,奎恩就认出了他。
在那过于遥远的过去,他曾经称为“老师”的存在。
“的确是许久不见了,奎恩。”
冰色的眼眸隐在剔透的单片镜后,以一种几近审视的目光望着自己。
他问道,“经历了那么多次选择。你对现在的结果满意吗?”
记忆中的老师一直是个化简为繁的男人。他虽不会说谎,却会恶趣味的把真相藏在层层的“表象”之下。
想要知道什么就必须自己去渴望,去思考,去挖掘。
遥远的过去,他正是这样一步步的引导着他,做出选择。
这样的老师从未说出过这般直白的话。这之间的反差不由的让奎恩发出“原来一切已经结束很久了”的感慨。
“凑合吧。”
立在老师的身边,奎恩目光平静的望着远方。
远处的是琳琅的小摊与店铺。穿着各样的人们穿梭其中,他们欢笑着,奔走着,即使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朦胧的月光替代了明亮的阳光,他们的热情依旧不减。
“对我来说只要没有战争,就足够了。”
金发金眼的主教声音就和他的目光一样的平静。说不上喜悦也谈不上痛苦。
他很清楚,自己真正渴望的世界并不是这样的。
一次次的选择并没有带来他真切希望的世界。
但即使这样,也足够了。
仅此而已。
“不错的回答。”
然而即使对于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老师还是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即使百年过去了,奎恩也没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但对于答案他也无所谓了——如果说时间真的给他带来了什么成长的话,那指的应该就是这个。
“所以,您现在是弗洛伦塔的宰相?”虽然突兀,但毕竟是难得的重逢,奎恩还是开口闲聊道,“这回是蕾米莉亚·弗洛伦塔的老师?”
“我可没有什么能教给那位的。”
“那怪不得她看起来没有对您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激。”
“客气了。应该说是‘满腔的嫌弃和怨念’吧。”
奎恩沉默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可以与亘古不变的太阳与月亮相提并论的话,那一定指的是身旁这个男人的脸皮。
真的厚啊。应该流传百世给后人也长长见识。
原本就只有一点的感慨和怀念也消耗殆尽,奎恩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
“老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问道,“蕾米莉亚·弗洛伦塔和卡赛·卡提斯是什么关系?”
“嘛——是什么关系呢。”
奎恩转身就走。
“奎恩,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金发的青年停住了脚步。
怀揣着教典,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向自己曾经的老师。
冰色的双眸并没有望向他,艾德·希尔巴特依旧望着远处尽情欢笑的人们,表情沉静的思考着什么。
“智者陷□□,无心者有心。”
靛发的男人说着,转过头看向他。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棒的故事吗。”
奎恩没有回答。
只是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远离了他。
……
四国的春季庆典为期一周。期间撇去不得不开会的四个倒霉蛋,其他人都可以尽情享受庆典带来的欢愉。
无论是奇珍异兽还是奇人异士,此刻都聚集在这片宽阔的广场上,供人欣赏。
可以说光在这里便可览尽天下珍奇,享尽天下富贵。
虽然是被卡赛强拉着来的,但蕾米莉亚这个十八年都没出过弗洛伦塔城堡的“土鳖”很快就被面前的一切吸引了注意,主动领着卡赛逛了起来。
但她很快就没了兴致。
因为看上的东西没钱买,想看的表演又没位置。
标价牌上的零多得她犯密恐,免费的街头表演又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以她的身高只能看个寂寞。
虽然卡赛善解人意的表示她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买来送她,如果想看表演的话,也可以骑在他的肩上,但出于“命运为每一件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格”和羞·耻·心的考虑,蕾米莉亚还是无比坚定的拒绝了。
“好麻烦啊。”
赤发的青年有些不耐的抓了抓自己微翘的发,然后又仿佛突然想通般的,颇有兴致的说道,“那让老板自愿把东西送给你,让围观的人自愿离开就行了吧?”
“你最好说的真的是自·愿。”
蕾米莉亚脸色铁黑的阻止了卡赛的自说自话。在又买了几份沙鲁巴民间特色小吃三件套(蜥蜴蜻蜓和蜘蛛蛋)后麻利的打道回府,准备等春之庆典结束了带回村里当礼物。
可恶。凭罗兹萨姆·纳托利亚孝敬她的那点钱她就只够买点小吃,而且还他妈是ALL IN。
蕾米莉亚只觉得自己的欲望就和自己的钱包一样空,虽然说不上坏吧,但总觉得活得还是差了一点意思。
懒得去找艾德,在简单和希尔德告了别后蕾米莉亚拒绝了对方送她回去的好意,只是借了匹马。
马是军马,用希尔德的话说“只要骑着就行了,它会自己跑回艾德位于森之边境的庄园”。
“那个,希尔德。”
看着穿着骑士服的红发少女动作熟练的为她挑马配鞍,蕾米莉亚鬼使神差的问道,“你觉得,现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