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石法医，可惜个子矮，身板单薄，站在周仰旁边，气势矬大半，石法医是不会看上他的，宋柯心疼的抱住自己。
周仰没理他那些小心思，略迟疑后，随便在对话框编辑了一串信息，发出。
他刚才拿手机时，汽车钥匙上挂的两串小糖葫芦钥匙扣被带到裤兜外面，被树上彩灯一照，鲜红诱人，他见宋柯那小子直看，连手机一同塞回去。
电话又响了。
以为是石韵佳，周仰态度冷淡，谁知道是苗局，他脸色一沉，苗局突然来电话，八成没好事。
果然，接到市指消息，丽豪酒店发生重大刑事案件。周仰立刻召集分散在各角落的同事，驱车前往。
*
酒店供电已经恢复，外面拉上警戒线，周边戒严以防止围观的路人和记者。
周仰一行人随民警乘电梯去宴会厅，听他汇报具体情况：“死者是伊春商贸老板向春生的女儿向雨桥，二十六岁，原定今晚七点和大禹地产二公子秦意临举行订婚宴，但迟迟未到，晚上九点二十五分，酒店突然停电，而后尸体从房顶灯池掉落。”
摆明是提前部署，周仰凝视电梯间上升的数字：“监控看过了吗，什么原因导致停电？”
“丽豪酒店的宴会厅在不使用的情况下，监控是关闭的，直到宴会开始前三十分钟才打开，”民警说道：“断电原因是人为拉闸，是客房服务生张小月干的。”
周仰：“她为什么这么做。”
“问不出来，”民警挠挠头：“人疯了。”
“疯了？”周仰一挑眉，压根不信，连珠炮似的问：“早不疯晚不疯，事干完就精神失常？人还在酒店？”
“在在在，”民警赶紧解释：“张小月，还有向、秦两家，以及所有宾客，全部疏散到客房。”
电梯抵达宴会楼层，周仰带人大步走向宴会厅，穿戴好鞋套、手套，投入工作。
欧式大厅通明，红酒、菜肴洒了一地，桌子东倒西歪，布景用的灯柱和帷幔也被撞得乱七八糟，可见当时惊慌之程度。
一行人各司其职，开始拍照、取证。
周仰走向坠落在舞台正中的尸体，女孩仰面倒地，全身粉底很厚，淡青色脸上涂抹金色亮片眼影，大红唇，妆容夸张，身上穿的却是参加宴会的高档礼服，喷了浓香，但遮盖不住淡淡尸臭。
显然不是刚死的。
周仰蹲下查看，尸体僵硬，尸斑扩散，用指下压后不易褪色，他在死者后脑勺看到一道创伤，单就伤口深度来说，不足以致命。
死前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周仰凝神沉思，目光晦暗不明。
“老大，”宋柯刚拍完照，端着相机看他身后，眼睛都亮了：“石法医来了。”
周仰起身，见石韵佳拎着工具箱，神清气爽的小跑过来，没等她开口寒暄，面色冷峻的指尸体：“初步判断死亡十个小时以上，你看一下。”
石韵佳一面准备工具，一面看他：“刚才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什么信息，我没收到，”周仰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臭着张脸，绕到后面继续勘察尸体：“赶紧看，看完把人拉回去确认死因。”
石韵佳吃瘪，宋柯安慰她：“老大就这脾气。”
石韵佳一言不发的开始干活。
宋柯偷摸捅周仰，耳语：“老大，石法医一个女孩子，你别吓着人家，多笑笑。”
周仰厉声：“死人了，我笑你老子？”
宋柯瘪嘴。
石韵佳一旁听他骂得含沙射影，心里也是不悦，语气冷然：“尸斑、尸僵发展均达到高峰，口唇肿胀呈青紫色，双眼结合膜下出血，颈浅表静脉怒张，双手指甲发绀，但口鼻周围表皮无擦伤，皮下无出血痕迹，应该不是窒息而死，更像是呼吸衰竭，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五到十八个小时，具体情况等我们带回去解剖后再判断。”
周仰低嗯一声，找了个梯子立在正对灯池的下方。
石韵佳和同事正弯着腰装尸，尸身左胸侧面的薄纱内衬，隔着一张卡片，周仰余光一晃，像是新衣服吊牌，大步过去，石韵佳被他不经意碰到，踉跄中扶了下地面：“你……”
“把吊牌抽出来。”周仰只顾工作，浑然未觉的截断她的话。
石韵佳憋一肚子火，装没听见，周仰懒得重复第二遍，让同行女警林欢过去取吊牌。
是一枚崭新的礼服高定吊牌，周仰拍照取证，拍完，相机一收说道：“行了，带回去吧。”
石韵佳咬唇，尸体装袋，拉链唰一声，动静巨大，余光中的男人已经爬上梯子勘察灯池，全然没听见她的委屈。
这男人不好追，可她偏就喜欢他这款铜皮铁骨，粗矿硬气的大狼狗，冷不丁想到大狼狗一词，石韵佳就不生气了，谁会和狗计较。
*
从宴会厅出来，周仰去见了叫张小月的客房服务生，单看外貌，二十出头，普普通通，不知道是真受到惊吓，还是装的，目光涣散的蜷缩在房间一角。
周仰和林欢过去询问，结果还没走近，张小月就吓得尖叫摇头，抱着脑袋含糊不清的重复“别问我”，“我不知道”。
客房女经理搂着她安抚，看周仰请求：“警察同志，她受了刺激，要不过几天再问。”
周仰对峙无果，爽快答应：“也行，那我先联系司法鉴定中心，对她的精神状态进行评判，有病精神病院，没病看守所。”
张小月肩膀一颤。
周仰示意林欢：“带走。”
“别……”张小月突然定住，眼神惊恐，须臾，低声呜咽：“我只是拉了电闸，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据张小月交代，她有个从老家一起过来打工的男朋友，两人都要谈婚论嫁，可就在上个月男友提出分手，张小月一番跟踪才发现男友傍了个富婆，而且还陪着富婆参加今天的晚宴，她吵不过，又被富婆一番羞辱，恨透了这帮有钱人，就想出口恶气整蛊他们，刚好晚上看了一集短剧，受剧中启发，偷偷拉闸断电。
“什么短剧？”周仰问。
“麋鹿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