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考生在监考的警告声中不甘心地放下笔后,这场为期七天零五个半小时的入学考试终于正式落下帷幕。
在这期间经历了各种惨无人道摧残的考生们在一回到海滩后发现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早早地等在外面时,内心的激动和委屈忍不住大爆发——
“妈!呜呜呜……你不知道我那个组有多惨,被三头赤魔追着跑了五天,我脚都扭伤了!”
“都说了我想去的是阵法系,你和爸偏要我考乐修,说什么出来好找工作,整整七天要我们对着一群牛弹琴,熏得我一身的牛屎味,你还笑,是真的啦!”
“我看见有人把最后那道大题发群里了,你们有谁做出来了吗?”
“拜托,能不能别一考完就对答案,烦——”
挽着父母撒娇的女生,呼朋引伴约好晚上要一起开黑的小伙伴,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每一道题目的学霸们,热闹了夏日傍晚的海岸线。
远离人群的椰林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躺沙滩椅上,酣睡正甜。
池生远远望着,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那些凭空出现的答案是林鸢干的,但他直觉这事就是和她脱不了关系,所以从考场一出来他就跟在后面想问个明白,结果眼睁睁地等到她睡着,也没有勇气上前。
视线里沉睡的少女仿佛与尘世喧嚣隔开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阳光如声波般穿过茂密的枝叶,明暗交叠在她身上缓缓流淌。
美得就像一副被收藏家们悉心珍藏的名画。
“哟,瞧瞧这是谁?”一个尖细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池生回头,是那几个老是找麻烦的同族。他垂下眼,抬脚准备离开。
“想跑?没那么容易!”说话间身后飞快窜出两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池生面前。
李涛言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今天这事儿算你走了狗屎运,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侥幸考上了太初,我也会备好‘大礼’等着你。”
“尽管来。”池生嗤笑。
有人举起了拳头朝池生挥去:“你他妈的很嚣张啊!”却在半空中被李涛言拦住。
这小子打起架来跟疯狗一样不要命,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没什么意思。
他眼珠一转,旋即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鬼笑,缓缓凑近: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那个女生?”
白金色的睫毛轻轻一颤,池生面无表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打就快点,不打就滚一边去。”
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死对头。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李涛言还是抓住了池生这一瞬间的变化,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不会吧,你真的在偷看,麻烦你照照镜子,就凭你也配?!”
“癞I蛤I蟆三个字知不知道怎么写,要不要我去把人叫醒告诉人家你像个变态一样在偷窥!我都忍不住开始同情你了,哈哈哈哈哈......”
莹蓝色的眸中杀意顿生,池生捏紧拳头,一忍再忍,却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某一处,那里是林鸢所在的方位。
“还看啊你!哈哈哈,不要——等等!那是什么玩意儿!”恶劣地语气陡然拔高了声线。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扭曲,一缕绯光呼啸飞过,一直到离李涛言眼珠堪堪不过毫厘的距离,才猛地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柄通体血色的长剑,此刻正散发着森然地寒光。
“靠!”李涛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池生瞳孔一缩,他认出了那把剑的主人。
接下来无论李涛言怎样躲闪,剑尖始终对准他的胸口,他愤恨地骂着三字经,最终只能招呼同伴撤退。
血色的长剑围着池生风骚地转了一圈,又飞回了椰林里。
椰树下的林鸢翻了个身,在海浪地拍打声中睁开眼。
一串犹豫地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离她三米远的位置。
半晌,少年有些沙哑地声音响起:“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林鸢松懒地坐了起来,蜷起一只膝盖枕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神情局促地小鲛人:“说谢谢用不了那么多字。”
池生绷紧腮帮:“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那些纸团——”
“是不是我重要吗?”林鸢打断。
池生怔住。
顿了顿,他偏过头,“不管是不是你,也请你以后别再插手我的事。不需要谁来装好人。”
林鸢被气笑了,现在青春期的小孩都这么欠打吗?
退潮的浪花带走了喧嚣,海滩渐渐归于宁静,池生望向远处,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听见林鸢离开了椅子,然后朝着他慢慢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绷紧下颌,耳边淡淡地飘过一句——
“由不得你。”
*
夕阳的余晖渐渐下沉,天光和海色融为一体,等到一人一剑玩够了,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头时,夜晚湿冷的海风已经吹了许久。
身后就是灯火辉煌看起来就很温暖的酒店大厅,林鸢蹲在大门外的一个角落里画着圈圈。
诛天连珠炮似地一通怪叫:“住一晚要十块上品灵石,怎么不去抢啊!我们现在该去哪?这附近有桥洞吗?这原身我记得不是孤儿啊,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为什么就你没有?”
林鸢闻言摩挲着下巴,面朝大海开始思考。
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怪。
她抬起手,修长的指尖对着空气比比划划,片刻后黑暗中亮起了一个原形的光圈,林鸢把手伸了进去,再退出来后手里捏着个镶满细钻,后背粘着一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手机。
林鸢捧着这个重得能砸死人的手机,没有第一时间就把它解锁,而是饶有兴致地来回翻看。
机身里镶着一片被打磨得像纸一样薄的灵石。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就像酒店里的灯,路边驶过的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