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媒婆又给它家主子相亲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八十六次了。
作为这小村庄里最年轻的大夫最宠爱的金丝虎(橘猫),它不得不替自家主子挡下烂桃花。
为何说是烂桃花,因为大虎知道主子不喜欢那些姑娘。
为何主子不喜欢,因为大虎发现主子有龙阳之好。
它的主子今年已有二十岁了,长的干干净净,一表人才,可就是不着急议亲。
隔壁大黑狗家的胖子十七岁就娶上媳妇了,甚至那胖子家的孙子已经可以自己爬来拔它的毛了。
可它的主子却一点也不急,甚至还经常搜罗一些男子的画像。
主子对大虎说过 ,他的梦里时常出现一个人,却看不清他的脸,要么就是看清了好几个男人的脸却记不住。有时候这些脸又变成了女子。
聪明的大虎怀疑主子定有断袖之癖,喜龙阳之好。可这苦了它背负了整个村子的骂名。
它的主子名唤张章仉,是个极其内敛的人,长相清秀,其父亲生前又时常吹嘘祖上曾为名医张仲的学徒,故十分讨得姑娘喜爱。
可张章仉却从不与其他姑娘多说半个字,却惟独喜在寂静无人之处与家里的一只金丝虎说话。
“大虎啊,我今日梦见我同一个男子有过一个女儿,好像还不是我亲生的。”
唉,天下悲事莫过于医者不能自医,大虎舔了舔爪子,并不想理他!
墙的那一边,投胎为大黑狗的即墨泠正与薛礼做最后的告别。
“妈的,上次私动法术那事,我托了老九替我疏通关系遮掩,结果扶桑那厮特地跑去西王母那里,要来了天机镜,查到了我的头上,现下还在我府中侯着我呢。”说着,薛礼气愤地折下了一支桃花,传来口气继续说道:
“我来是知会你一声,我可能要被关很久,下面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大黑狗摇着尾巴,歪头看着薛礼。
“我知道你现在是黑狗本体未开灵识,说不了人话,但你叫几声,我能听懂。”
“汪汪汪汪汪…”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闻言,大黑狗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原本,即墨泠是想问他,自己的族人可好,没想到堂堂十殿转轮王,如此不要脸,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见大黑狗不想搭理自己,薛礼闪到它的面前蹲下,故作痛心疾首状:“泠啊,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连最后的笑容都不可给我吗?”
即墨泠:“……”
“我为了让泠儿开心,按照泠儿的吩咐,让尊上投身到她上一世的阿娘的身边,了却心中遗憾,泠啊…”
“可我没让你给我俩安排个畜生道啊。”即墨泠冷冷地汪了几声。
薛礼狡辩道:“那还不是因为她娘这一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硬是不肯成亲,自然是没有儿孙福气。”,后又顿了会儿,迅速变为贱兮兮的神色,笑道:
”跨越种族的爱情岂不是更炸裂,这要是传回天上,彼时一段佳话。”
即墨泠:“……”
“不过张章仉此生是这个魂魄在凡间投胎的最后一世,每个魂在第十二世时,多少都会做一些和前十一世有关的梦境,他的过往我看过,前十一世有十世无论男女牲畜皆遇人不淑,就连那一世也无法与所爱之人圆满,此生不想成亲也是难怪…”
薛礼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即墨泠无奈只能将耳朵折起,向前方走去。
待走到远处时,喃喃道:“多谢,回到天上后,再还欠你的情。”
彼时,远处的薛礼嘴角一勾,:“傻子,一直欠着也行。”顿了顿,朝着天空小声道:“愿君能得偿所愿,珍重”
而后,身形透明,慢慢的消失在街角。
今日,明明是个大晴天,却忽然乌云密布。
张章仉赶忙将院子里的草药收进屋去,大虎依旧在台阶旁的小屋里打盹。
突然,大虎似是听见了墙那边似有狗的叫声,心想兴许是隔壁的大黑狗在唤它。
猫狗之间是语言不通的,它们之间交流一般看肢体。
大虎瞧了眼坐在大槐树下,收药收累了的主子,后飞快地跃上了墙头。
没想到这一眼竟是诀别。
此时,墙那头的大黑狗正被三人用一张大网子网住,只见有一人手持木棍,不停地捶打大黑狗的身体,而大黑高已是伤痕累累,在网底挣扎着。
大虎瞧着这群人有些面熟,像是村口墙上张贴的偷狗贼,正好有三人。
二话不说,它立刻飞跃而下,抓花了其中一人的脸,而后又跳到了另一人的头上,直捣他的一只眼睛。
那三位偷狗贼,看着眼前炸毛大虎,凶狠之色尽显。
可终究是势单力薄,一不小心大虎被人捏住了后颈,而后一棍子猛地敲上了它的脸颊,一股腥甜之气顺着它的嘴角溢出。
恍惚之间,大虎似是听到了大黑狗愤怒的叫声。
即墨泠愤怒地看着那三人,如狼一般想将他们撕碎,可却无可奈何。
猛然,有几棍子打在了大虎的身上,它能清晰的感觉到脑袋里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炸开。
连带着猫生记忆一起漫在眼前。
始帝四十四年,攻下了海域外的西洲大陆,然就在西洲的大漠里驾崩,听说是死于大漠里的海市蜃楼。
随后,瑜朝的各个皇室宗亲接二连三自立为王,各家乱斗,连带着好几年里皆名不聊生。
主子张章仉一家被附近的大城里的医馆请去救治难民。
年仅十岁的张章仉被其母亲托付给了隔壁小胖子一家。
大虎亦是在那时被张章仉捡到。
尤其记得他捡到大虎时,曾欢天喜地地对小胖子说 :“大虎以后就是我的了,爹娘定然也很喜欢大虎。”
那时的张章仉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家庭和睦,是个被蜜罐泡大的孩子。
可噩耗接踵而至。
先是张章仉的父亲在途中被流寇所射杀,其母痛心之下旧疾复发,呕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