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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冲连忙道:“奴婢这就请太子殿下进来。”
朱翊钧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腿麻木,被孟小忠和孙海架着往前面走,到了门口,由冯保扶着进去了,孟小忠和孙海还没有资格进屋内。
猛地进屋,屋外屋内冷暖差别太大,朱翊钧感到一阵头晕。
高拱是个急性子,见朱翊钧行礼后并不开口,主动问道:“太子殿下在外面跪了一夜,所谓何事?”
“儿臣忧心父皇龙体,未见到父皇难以安枕。”朱翊钧跪到隆庆帝旁边,声音听出些许虚弱。
“哼!”隆庆帝冷哼一声,“这等小事还气不死朕。”
“父皇吉人天相。”
“你不去上学,在这里杵着干什么?是你母妃让你来的?”
这些问题明显是隆庆帝明知故问,朱翊钧没有纠结,直接将自己想法说出:“儿臣不相信母后会对儿臣不利,恳求父皇详查。”
隆庆帝脸憋得通红,其他人不知道缘由,太子必然是知道的,他受如此羞辱,太子却只记挂陈氏清白。
“你倒是对她孝顺,你如此笃定,可愿意拿你的太子之位作赌?若朕查清楚是陈氏所为,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太子不知人心险恶,就让他这个当君父的给太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好心泛滥的下场。
“陛下不可!”
“万岁爷爷!”
三位阁老和三位国公以及孟冲和冯保吓得连忙跪下。
“太子之位事关国本,万万不可儿戏。”高拱苦着一张脸劝道。他真的不明白,为何事情越闹越大。
张居正低着头,越想越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他们知道的很可能不是事情全貌。借着遮掩,他看向斜后方的冯保,只见冯保微微点头。
事情果然没有如此简单。
“高阁老,太子对朕的决定不服气,总要让他心服口服才行。”
“陛下,你查就查,不要吓唬太子。”高拱被隆庆帝弄糊涂了。
隆庆帝还是裕王时,众位大臣远远观望,只有高拱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两人感情不是旁人可比,因此高拱在隆庆帝跟前说话随意许多。
“朕可没有吓唬太子,朕只是要告诉太子一个道理:凡事皆有代价。没有原则,一味相信别人,是没有资格待在太子之位上的,更没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君的。”
冯保额上的冷汗直冒,紧张地盯着太子散落在地上的衣摆,因跪太久,衣摆已经有了褶皱。他在心中祈祷太子服个软,人心隔肚皮,又不是自己亲娘,没有必要葬送太子之位。
高拱和张居正明白隆庆帝这话是有道理的,高拱看着太子瘦弱的后背,还想再劝,在脑子里不停搜刮劝解的话。
张居正不知想到什么,默认隆庆帝做法。
三位国公象征性地劝了几句,便闭嘴了。自明太祖之后国公只是虚职,没有实权。想要坐好国公之位,无数前人教训告诉他们,要听皇帝或阁老的话。
屋内只剩下高拱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