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回报什么。
这筐桃子意外地水灵,还散着股山谷的清新味,计蒙难得没有忍住,拿起了一个便开始品尝,同时观察着裴萱萱的状态,发现她身上似乎并未挂有伤,才放下心来开口到。
“没受伤吧?”
“那日我感受到你的灵力有所波动,且波动得厉害,想到你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当时碍于我不便离山,便没有顺着你的气息寻过去。”
脆生的桃子被他咬下一块,汁液沾上了他的嘴角,让计蒙此刻看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
“放心吧,那妖物已经被我收了。”
听到计蒙与她唠到这,那她可就不困了。
在计蒙与田渊柏的注视下,她忙从衣襟内掏出一枚黄色的符纸,上面写满了咒文,而符纸的正中间,则有一记由黑墨绘画成的妖邪图案。
“那家伙在这呢,准备拿回门换个功勋。”
裴萱萱的神情中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一想到回门会被各众师弟师妹视以“典范”,她这渐渐洗白了的小日子,可越过越好了。
看到她露出骄傲的神情,一直默默立于她身侧的田渊柏欣慰地望着她笑,眼底满是难掩的爱意,被素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计蒙捕捉到了他零星的异样,不禁感到有些讶异。
毕竟,在计蒙的眼里,田渊柏从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只可惜,此番救了个拖油瓶。”
也怪自己当时玩心过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想到那还赖在客栈不肯离开的非悔,裴萱萱就一肚子气,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计蒙说了一遍。
经由自己对计蒙大吐的一番苦水,裴萱萱在停嘴的瞬间起了个坏心思,她眼咕噜一转,意外想到了一个对付田渊柏的好办法。
“计蒙,我们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一下,今日前来,就是想同你道声谢。再过几日,我们便回门了,许是要有一段时间见不上面了,你且多保重,待得了空闲,我会再来看你的。”
裴萱萱包上计蒙提着藤筐的手,那双望向他的美丽双瞳如同镌了波春水,将计蒙盯得愣了好一会,才见他很有眼力见地点了点头,便用术法下了帷幔,对着身前的两人行了个礼。
“那我先行离开了。”
“......桃子味很美,我很喜欢。”
他的笑意顺着话语淌了出来,哪怕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裴萱萱也不难感受到他喜悦的心情,连带握着他的手也随之紧了紧,复而又松开任他离去。
看着计蒙的身影渐渐随山烟消散,裴萱萱正欲转头同田渊柏交待些什么,恰好撞上他不屑做出掩饰的眼神。
“师姐还未同我解释,那非悔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无缘无故就说要与我成亲,可我与她素未谋面,怎可能会出这等荒唐之事?”
“莫不是师姐那一日假扮成我,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田渊柏的身影渐渐逼近,裴萱萱不得不往后闪,身后便是悬崖,直到她被逼得退无可退了,才伸出手推着他温热的胸膛,慌张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面前人。
“你别再靠过来了,我要掉下去了。”
脚后跟又朝后蹭了一步,踢落了身后崖边的石子,石子从高处坠至崖底,“骨碌骨碌”的声音宛若她过快的心跳。
可田渊柏也只是个喜欢表面扮得乖巧的人,哪是什么真的正人君子。见她露出窘迫的神态,田渊柏更想欺负她多些,想要将她楚楚可怜的一面给逼出来让自己见上一见。
“师姐不退不就不会掉下去了?你又不肯说,那我就一直贴靠着咯。”
他的唇角一勾,神情略有几分逼她就范的感觉。鼻腔呼出的气息打在裴萱萱的睫上,吹乱了她原本根根分明的长睫,她也随着抖了抖,许是被他吓得少了一魄,整个人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只知加重手上推阻他的力道。
“就......”
许是再也受不了这种磨人的“逼供”方式,裴萱萱的红唇上下抿了抿,支支吾吾说到。
“我当时救了个姑娘,就是那个非悔。她当时将晕之际问我姓甚名谁,我做好事,不想留名。”
说出这番话,裴萱萱连自己都不敢信这个理由,毕竟方才她还与计蒙炫耀自己捉邪祟的战绩来着,转头就说自己做好事不爱留名,这可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心虚地又舔了舔唇,她想着既然都已经说出了口,那就没有回头箭这一说,便继续道。
“所以我就留了师弟的名,反正做好事,你和我,没必要分得太清。”
“你说是吧,师弟?”
她故意演出一副毋庸置疑的表情,又学着田渊柏,捏着嗓子,用着股委屈不已的语气,以此来彰显她的可信度。
“是吗?”
田渊柏质疑地越贴越近,逼得裴萱萱的脸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了。
“千真万确。”
她拼命点头,露出一个假笑,换来的却是田渊柏严肃地回到。
“那若实际是因别的理由,日后又被我发现了师姐今日是在扯谎,这该如何是好?”
“届时,师姐会任我宰割不成?”
难得看到田渊柏的脸上会出现邪笑,裴萱萱眉头蹙起,暗道不好。同时,方才在心下打好的算盘在心底是握得更紧了。
“好啊,任你宰割。”
裴萱萱冷哼了一声,突然视线撞入他的眸,势在必得地朝他眨了眨眼。
暗自在心中规划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于是立马用术法将田渊柏一把推开,径直朝回去的方向走,没有再回头,丢下田渊柏一人在崖边一语不发望着她的背影。
良久,直到快要看不到她的身影,田渊柏这才追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日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却如同一道平行线,不论如何都无法触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