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悔嘟了嘟嘴,想到自己难得结交了一群闯荡江湖的大侠,但以后许是不会再有交集,又继续接到。
“你们以后,还会来找我玩吗?”
说到这句,田渊柏差点没掌稳马,只因他手中的缰绳被自己下意识紧了紧,马来了个急刹,两人差点飞了出去。
“田渊柏,你放心!我不逼你了。”
非悔捂了捂胸口,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吓得差点大叫了一声。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你?”
她话中有话,语毕,还不忘瞥了一眼裴萱萱,又朝后看了眼似乎是故意走在很后的两匹马,瞬间察觉到了这是专属他们三人的“谈判场”。
“裴御萱,我把他让给你了。”
非悔细细的眉毛轻轻一挑,看起来却好似在故作坚强,只不过,非悔的这番话倒让裴萱萱把眉头皱得紧巴巴的。
风突然变得很大,裴萱萱本想让非悔的话散尽风中,只当自己没听见。可惜,她无意对上了一双虎视眈眈的眼,那不容拒绝的神态,犹如那时初识田渊柏时他的神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裴萱萱承认,方才她差点也没掌住马,就如同刚才他们要飞出去一般,她也差点被马给甩了出去。
“让来让去的,你......你把我师弟当物件了?”
她不是傻子,知道田渊柏在露出这个表情时要谨言慎行,裴萱萱咽了咽口水,一边暗骂自己的贪生怕死,一边又在想着怎么能做出件既能恶心到田渊柏,但又不会危及自己性命的事,好反将他一军。
“哦?”
田渊柏在远处看到一处狼烟,猜想那便是给非悔发出的迎接信号,心知路程不远了,便想乘胜追击一把。
“既然那我在师姐的心里不是物件,那究竟是什么?”
他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与刚刚一脸邪气歪头看着她的表情不同,此刻,就好像在期待着她的回答,若没回答好,或是答了不合他心意的答案,他的脸立马会变个色,让人看了就胆寒,便也只敢说出合他心意的话来。
这种胁迫式的追问,裴萱萱也不是没有领教过。
“自然是重要的人。”
裴萱萱假笑了一下,装作捋了捋发企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眼看田渊柏的双唇动了动,她本以为能听到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回答是否满意,却被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打断。
“非悔!”
“悔儿~我的悔儿!”
此时仍默默在三人身后吃瓜的般若与乌泽听到有异样,瞬间警觉了起来,不知来者是否为善,便各自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攻位,蓄势待发着。
“师父。”
非悔小心翼翼从马屁股上侧了半个身子,朝那个渐渐逼近的身影招了招手。
裴萱萱察觉到似乎是对方来接人了,也不想再将时间拖太久,径直来到田渊柏身旁,侧目看了他一眼,迅速就将非悔拎下了马。
“师父,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许是见到了熟悉的人,非悔这时也没了什么大小姐脾气,望向那位老者的圆眼扑闪扑闪,透露着天真无邪。
“多谢几位少侠相助!我家徒儿向来贪玩,喜欢到处乱跑,若非这次遇到几位恩人,只怕我家姑娘要遭罪了。”
来者一头白发,长长的胡须也是白色的,这让裴萱萱不禁想起问天了。
出来这么久,自己也只给华竹发了封信,但问天的小徒弟还跟着自己,也不知田渊柏与他有没有通信。就算没有,她也希望华竹能替她多转告一声,问天这个心爱的小徒弟啊,现在都敢明目张胆跟她对着干了。
看到师徒相见的场景,裴萱萱不免有些触景生情,她的确有些想自己的师尊了。毕竟从现世穿到这,一开始便唯一真心实意,处处维护着她的人,仔细想来,那就是华竹了。
裴萱萱想着这些事情想得有些出神,全然无视了田渊柏与另外两人的对话。
“少侠看起来英俊飒爽,是否有了婚配?”
非悔的师父捋了捋胡子,装作不经意见问到,惹得非悔突然笑得尴尬起来,轻轻扯了扯她师父的袖子摇了摇,想让他别问了。
“尚未。”
田渊柏懂礼数地对着那人施了个礼,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让本欲再说些什么的老者瞬间没了接话的欲望。
那老者见田渊柏颇有种油盐不进的感觉,又见非悔看向他的眼神满是爱意,便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像是在逼问到。
“我乃当今国师,非悔是我坐下门徒,若是你们二人结为伴侣,那么少侠的身份也定会高升许多。届时,可就是一人得道,全家飞升了。”
说到这,老者还仰天笑了笑,就像是在笑田渊柏之前拒绝他的无知,以及猜想到了田渊柏待会立即露出的悔不当初的表情。
“国师,我家只剩下我一人了,若要飞升,我亦只会在凭靠自己的力量下,于天筑门飞升。”
没想到田渊柏仍是继续将话题丢到冰点,同时唇边还带着抹不屑的笑,让面前那自称国师的老者失尽脸面,令他好不生气。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啊。”
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就仿佛下一秒,这老头要冲上前将田渊柏胖揍一顿似的。
“师父,姻缘莫要强求。”
一片花瓣忽然飘落到非悔的面前,她掌心朝上接下,又轻轻将它吹远,让它往更远处飞去。
“有些人注定要随着风而活,我是绑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