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萱脑内第一时间闪过的不是愧疚,亦不是心疼,而是看着他那双死死望着自己的倔强眼神,她反应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活该。
夜风将不远处的林木吹得“沙沙”响,这里的光景其实很美,裴萱萱也很久没有在夜晚的时候于林中看过月亮。但此时她的怀中抱着个沉甸甸,同时又逐渐变得死气沉沉的人,她霎时间没了赏月的心情。
“我用术法替你将毒血抽出来。”
碍于不能对这个她烦透了的人见死不救,裴萱萱抱着万分不想耗费自己心神的语气毫不耐烦地对田渊柏说话,见怀中的人不答,她又低下头去,才发现田渊柏此时竟陷入了昏迷,不论她怎么使劲摇着他的身躯,田渊柏都不带动弹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事做,田渊柏,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裴萱萱巴不得趁着他昏迷之际暗“tui”他一口,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从她穿越至今,这家伙就在不停地给自己找麻烦、搞事情,她有时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究竟是谁拿的反派身份。
将他扶稳坐好,让他端坐在地打着坐,裴萱萱坐于他的身后,记忆中,裴御萱似乎从未替别人用内力排过毒什么的,可按照她往时从电视剧中学到的手艺,好像就是将双掌放置在被救人身后,然后再火速运功就行。
厉害的,貌似还能“滋滋”冒出烟来!
田渊柏又咳了一声,连着一口黑血也从中喷了出来,溅在了不远处的草上,看起来很是可怖。
逼迫着裴萱萱摆了摆手挥散了自己脑内的小剧场,她试图学着电视剧里万年不变的手法,双掌拍上田渊柏的背,却不成想......
“咳咳咳!”他咳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我的术怎么好像被渐渐抽走了?”
施术到一半,裴萱萱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被抽空得厉害,但身前的田渊柏仍毫无变化,甚至随着时间的点滴过去,隔着衣料,她竟摸到他身子在慢慢变冷,四肢也僵硬起来。
她这一次,坚信自己的直觉,赶忙收下运功的手,然后再次将田渊柏揽至怀中,神情也紧张起来,全然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
“田渊柏,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防止我施术逃走,竟用阵法夺取我的灵力,妄图困住我!”裴萱萱嗤笑一声,觉得这人的行事作风真的是剑走偏锋,别人不说,至少与她相比,那可真是疯太多了。
她甚至也不敢相信,就这种不爱走正路子的人,竟然最后降伏了裴御萱这个大BOSS,博得了一众人民的爱戴。
但转念一想,也许也只有田渊柏这种偏爱不走寻常路的人,才能快速找到裴御萱的弱点,然后用更无赖的方式将她击败吧。
裴萱萱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这位人来疯,以致需要让他来用这种耗费大量灵力的阵法来困住她,若不是他被蛇咬了这么一遭,虚弱得睁不开眼,也许自己现在还待在原地跟他耗着呢。
眼看自己的灵力也被田渊柏这个该死的烂人耗费得差不多了,明明自己是为了救他,却反倒受其害,裴萱萱的脑中不禁浮现出《农夫与蛇》的故事。
要不让他就在这死了算了。
她是这么想的。
但当自己看到田渊柏紧闭的双眼,一副“我为鱼肉”的模样,她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然后白眼一翻,又认命般让他坐了起来。
伴随着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划破这本就寂静的夜空,田渊柏的衣服被她费劲撕开,衣服裂开的大口露出两个明显的伤口,很显然了,就是被蛇咬下的。
田渊柏身体其实很好,能扛着这么久但还有着气,让裴萱萱感到有些失望。
她看着那俩窟窿眼发着黑,脸色也随之一黑,不停吸着气,像在给自己打着气。
“要不是你死在这我回去不好洗白,鬼才愿意救你。”
裴萱萱被自己的这个决定气得笑出了声,也不知到底是在笑自己的圣母心,还是自己拿田渊柏这人毫无办法,被他耍得团团转之际,玩脱了还得替他收拾这烂摊子。
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裴萱萱只当自己在亲块肥猪肉,柔嫩的双唇就着田渊柏肩上的伤口便吸了上去。
而一直在装昏迷的田渊柏也在这时诧异睁眼,强忍着回头去看裴萱萱的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着抖。
裴萱萱,尽管你万分不愿,可你还是吻了我。
他这么想着,又再次合上仍留有惊讶余韵的凤眸,换上了一个极致享受的表情,慢慢体会着肩上仅有的柔软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