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田渊柏依旧闷闷不说话,状似在细细摩挲着手中的剑,实则时刻提防着莫离的突然袭击。 “你怎么屁话这么多?” 他知道,对待这种喜欢装得彬彬有礼的伪君子,对他无礼,便能更快地击溃心房,从而使其本性暴露。 “师兄脾气真臭。”莫离掩唇反笑,温柔得体,眼神却是藏不住的讥讽。 “怪不得师姐讨厌你。” 这句话正中田渊柏的红心,激得他差点就要提剑将对方的肩膀捅出个窟窿。 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还没等台下的审判弟子宣布比试开始,各自掌中执的剑便要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砍去。 “呵,她讨厌我?” 强忍着发作的怒火,田渊柏将手中的藏锋越抓越紧,就好像是把刀柄当作了对手的脖颈,不到对方认输的一刻,誓不放手。 莫离眯起眼,想等待他的下一句。岂料,台下的两位审判弟子,会在此时同时道:“最终比试开始,望两位同门仅点到为止。” 话音刚落,莫离得意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正欲拔剑的瞬间,手却忽感一麻,刚抽出一半的剑竟又被打了回去。 “萱萱怎么会舍得讨厌我呢?” 田渊柏换上与莫离一样得意的笑,凤眸闪过抹暗色,偏了偏身子,他将藏锋端正,握着剑的手从身侧缓缓移到自己的胸前。 平放的剑锋一转,本斜对着莫离的剑尖跟着剑身如振翅的蝴蝶,灵动美丽,翅膀扇动的一霎,利剑开刃,直指着莫离的鼻尖,犹如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她讨厌的,从始至终只有你罢了。” 终将心中的话一股脑泼出,田渊柏觉得自己嘴上的大仇得报,便松了口气,心情转好许多,连带着本沉如墨的眼眸也多提了丝亮色。 “师兄,过于自大不是好事。” 莫离也不肯认输,方才被田渊柏先下狠手,此时手腕还在阵痛,可为了赢下这局,他不得不卯足了劲奋力一搏,只为能夺下与台上佳人并肩的机会。 冷笑着望向田渊柏,莫离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甩了甩麻掉的手腕,他迅速拔剑,决意不再留情。 “唰”的一声,莫离挥剑把指着自己鼻尖的剑打开,但他早已料到会被田渊柏沉重的剑刃反震,可为争一口气,他还是坚持要忍痛挑开,仅为磨磨田渊柏的锐气。 旭戈长老门下的弟子在比试之时,使的本就是把轻剑,所以在对上田渊柏的重剑时难免会感吃力,但这也是遵循门规来的。 毕竟他们与别的弟子不同,只因可以使暗器,门内为彰显公平,便立下规定——趁手的武器只能选最轻,同时也是最没有杀伤力的轻剑。 那一剑,莫离回击得轻飘飘,田渊柏忍不住嗤笑,甚至还不忘嘲讽:“其实你可以使暗器的,你两样一起上,我都能应付自如。” 这番话,彻底将莫离激怒,他撕去了往日翩翩公子的伪装,目眦欲裂发狠般瞪着田渊柏,脸被气得涨红,完全无法从他身上再找到一丝文雅的气息。 “你别逼我,田渊柏。” 温柔的嗓音忽然变得嘶哑,莫离掂了掂掌中的轻剑,说着就朝田渊柏刺去。 而他的剑法毫无逻辑可言,破绽百出,田渊柏从容应对,甚至都觉得自己没废什么力气。 “我苦练这么久的剑术,岂是你可以轻易击败的?”田渊柏挑起一侧嘴角,甚至开始质疑莫离如此差劲的剑法,究竟是怎么能从一众精英弟子中脱颖而出的。 “是吗?” 因方才毫无章法的乱挥了一通,莫离现在喘着粗气,他眼尾爬上股诡异的绛红色,如涂上了妖艳色的眼影。 “那这招呢?” 突然,千根细针从莫离的宽袖中掷出,如纷纷扬扬洒下的花瓣,迷乱了人的眼。 刚放下警惕的田渊柏尽管第一时间挥剑旋环,但密密麻麻的银针如细雨般打向他,根本无法完全顾及到每一根。 银针飞得洋洋洒洒,被击落了一地,田渊柏不可置信地看着铺了红毯的比试台,无法相信满地的银针竟都是仅凭他一人挡下的。 “你还有什么招......” 田渊柏还没说完,未料后脊肌肉猛地一紧,直挺的脊柱竟瞬间弯了下去,他疼得直不起腰,伸出左手往后背摸去,摸到的竟是一大滩血。 “嘶!” 仍无法避免被其中一根银针击中,田渊柏不敢相信那根银针竟会绕过他的身侧,便如同那根针被人注入了灵力,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向他最脆弱的的脊柱直击而来。 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用剑撑着身体单膝跪下,田渊柏疼得双唇紧抿,额上渗满了汗,头高高抬起,一双本带着春色的双瞳睁得过大,瞳中的黑色渐渐越漫越多。 只见他头猛地一颤,紧接着一沉,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身后用力推了他一把,田渊柏无力再抵抗,只能任凭这种濒死的感觉侵蚀全身,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 台上,裴萱萱观完了全程,于田渊柏倒下的瞬间,被吓得全身的血逆流。她直冲下台,带着珠坠亮片的艳丽裙摆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在风中飘扬,为阴沉的天色携来唯一一抹色彩。 在众多弟子诧异的眼神中,裴萱萱无所顾忌地一股脑朝田渊柏奔去。 全场静默,只有她的声音久久回荡于场上。 “田渊柏!!!”